第7章

時間分流的光罩尚未消散，陸昭的手機就彈出【醫院緊急通知：林慧突發術後並發症，需立即二次手術】。他攥緊還沾著負時間幣黑液的掌心，和程夕瑤交代完後續事宜，抓起外套就往醫院衝。

醫院走廊裏彌漫著消毒水與焦慮混雜的氣息。剛到ICU門口，就見主治醫生臉色凝重地攔住他："陸先生，你母親的手術需要特殊時間耗材，費用是20枚時間幣，必須半小時內支付，否則..."

"時間幣？"陸昭愣住了，"醫院不是收人民幣嗎？"他的界麵突然彈出【檢測到醫院收費係統被篡改，幕後操作IP指向楚野鴻旗下科技公司】。

醫生眼神閃爍，下意識瞥了眼身後穿白大褂的陌生人——那人領口別著的徽章，正是楚野鴻對衝基金的logo。"現在特殊時期...上麵通知所有緊急手術都用時間幣結算。"醫生壓低聲音，"我也是沒辦法，不按流程走，我這工作就沒了。"

病房裏傳來母親微弱的咳嗽聲，陸昭剛要答應，就聽見林慧的聲音："昭昭，別給！"他衝進病房，看到母親掙紮著想坐起來，監護儀上的曲線因激動而波動，"我知道這是楚野鴻的圈套！他就是想耗光你的時間幣！"

"媽！手術不能等！"陸昭握住母親冰涼的手，"20枚幣我有，你別管這些！"他的界麵顯示【剩餘時間幣：1200枚】，扣除20枚綽綽有餘，但母親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僵在原地。

"你以為他隻想要20枚？"林慧喘著氣，從枕頭下摸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剛才那個'白大褂'偷偷塞給我的，說隻要我拒絕手術，讓你用100枚幣換'免手術特效藥'，他就給我轉50枚幣養老。"

陸昭展開紙條，上麵果然寫著楚野鴻的筆跡：【用你兒子的幣換你活命，何樂而不為？】。他氣得渾身發抖，界麵彈出【楚野鴻賬戶異動：向醫院匿名轉賬1000枚時間幣，備注"手術耗材費"】——這根本不是什麼耗材費，是楚野鴻設下的消耗陷阱。

走廊突然傳來爭吵聲，陸昭探頭看去，發現是之前那個外賣員正和護士拉扯："我媽隻是發燒，為什麼要收5枚時間幣掛號！"他手裏攥著僅有的0.8枚幣，眼眶通紅，"你們這是搶錢！"

穿白大褂的陌生人走過去，抬手就扇了外賣員一耳光："沒錢就別看病！楚總說了，現在時間幣就是硬通貨！"他的手機屏幕亮著，【正在扣除外賣員0.5枚時間幣，強製掛號】。

陸昭衝過去攔住他："住手！醫院是救死扶傷的地方，不是你斂財的工具！"他調出係統界麵，【啟動央行監管功能：凍結醫院違規收費賬戶】，陌生人的手機瞬間黑屏，"你..."

就在這時，醫院廣播突然響起楚野鴻的聲音："各位病友請注意，從現在起，滬時區所有醫院實行'時間幣優先'製度，用幣看病享VIP通道，無幣者...後果自負。"廣播停頓了一下，"哦對了，陸昭，你母親的手術費漲到50枚了，再拖下去，就不是錢的事了。"

病房裏的林慧突然劇烈咳嗽，監護儀發出刺耳的警報。醫生急得滿頭大汗："必須立刻手術！再等下去會有生命危險！"陸昭看著母親蒼白的臉，又看了看界麵上【楚野鴻正在誘導醫院患者家屬圍堵ICU】的提示，咬牙做出決定。

"手術我做，但不用你的'耗材'。"陸昭按住醫生的肩膀，"我用央行權限調用'時間醫療艙'，直接修複我母親的身體機能，不需要消耗時間幣。"他剛要啟動權限，界麵就彈出警告：【檢測到楚野鴻啟動"醫療信號幹擾"，時間醫療艙無法使用】。

"沒用的。"楚野鴻的聲音從廣播裏傳來，帶著戲謔，"整個醫院的信號都被我屏蔽了，你隻能乖乖交幣。"走廊裏傳來腳步聲，一群患者家屬舉著手機圍過來："陸先生，給我們幣看病！你是央行宿主，肯定有很多幣！"

陸昭看著人群裏夾雜的黃牛，瞬間明白這是楚野鴻的煽動。他打開係統，【向醫院所有患者發放5枚臨時醫療補貼】，界麵彈出【消耗5000枚時間幣，剩餘700枚】。人群的情緒稍微穩定，有人小聲說："有5枚幣夠看病了...別為難陸先生。"

但黃牛們還在煽動："5枚幣根本不夠手術！快讓陸昭多給點！"一個黃牛衝上來想搶陸昭的手機，卻被突然出現的阿凱攔住。阿凱手裏拿著電擊棍："程姐讓我來保護陸哥！誰敢動他試試！"

陸昭趁機衝進病房，醫生已經準備好手術器械："隻能用常規手術了，但風險很大，需要你簽字。"手術同意書上，"手術風險"一欄被人用紅筆圈出：【術中可能出現時間流紊亂，導致患者記憶回檔】。

"記憶回檔？"陸昭抬頭，看到醫生眼神躲閃，"這也是楚野鴻的要求？"醫生點點頭，聲音發顫："他說如果手術成功，就給我100枚幣；如果失敗...就讓我回檔到嬰兒。"

林慧抓住陸昭的手："昭昭，簽吧。媽不怕記憶回檔，就怕再也見不到你。"她的呼吸越來越微弱，"就算我忘了你，你還是我兒子..."

陸昭顫抖著簽下名字，醫生立刻推進手術車。就在這時，他的界麵彈出【數據碎片5/10：楚野鴻在手術器械裏安裝了"記憶提取器"，想獲取你母親關於你的弱點信息】。"住手！"陸昭衝過去按住手術車，"器械被動了手腳！"

醫生愣住了，黃牛們趁機衝進病房："別聽他的！耽誤了手術他負責嗎？"混亂中，一個黃牛撞到手術車，手術刀掉在地上。陸昭的界麵突然彈出【檢測到手術器械異常，觸發時間回檔：手術過程回溯至1分鐘前】。

一切回到手術準備前，林慧還在微弱地呼吸，醫生拿著手術同意書。陸昭擦了擦額頭的汗，剛要說話，就見楚野鴻的直升機降落在醫院樓頂，他穿著白色防護服走進病房："陸昭，沒想到吧，我親自來'監督'手術。"

"你想幹什麼？"陸昭擋在母親身前，界麵顯示【楚野鴻賬戶餘額：2.2億枚（凍結6.9億枚），但仍可調用1000萬枚應急幣】。

楚野鴻笑了笑，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注射器："這裏麵是'時間穩定劑'，能確保手術成功，但需要你用100枚幣換。"他晃了晃注射器，"別想著拒絕，你母親的心跳已經隻剩40次/分鐘了。"

陸昭看著監護儀上的數字，又看了看母親痛苦的表情，咬牙同意："我給你100枚，但你必須保證手術安全。"他剛要轉賬，就被林慧攔住："別給他！那是'時間萎縮劑'！我在電視上見過，注射後會加速衰老！"

楚野鴻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沒想到你還挺懂。"他突然將注射器對準林慧，"既然你知道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陸昭立刻撲過去，卻被楚野鴻的保鏢攔住。

就在注射器快要碰到林慧的瞬間，病房門突然被撞開，程夕瑤帶著一群警察衝進來："楚野鴻，你涉嫌非法操控醫療係統，現在被捕了！"她手裏拿著一份文件，"這是你的交易記錄，證據確鑿！"

楚野鴻慌了神，剛要反抗，就被警察按在地上。他掙紮著大喊："陸昭！你別得意！我還有30億囤貨！就算我被捕，我的人也會繼續執行計劃！"他突然按下藏在手表裏的按鈕，【醫院所有手術器械啟動時間炸彈：剩餘10分鐘】。

陸昭的界麵彈出【檢測到100個手術器械炸彈，分布在醫院各樓層】。程夕瑤臉色一變："我們得盡快疏散患者！但手術中的患者怎麼辦？"

林慧突然開口："我知道楚野鴻的炸彈密碼！"她喘著氣，"剛才那個'白大褂'偷偷告訴我的，說如果楚野鴻被捕，就用這個密碼拆彈...密碼是你的生日。"

陸昭愣住了，他的生日是母親最記掛的日子。他立刻調出係統，【輸入密碼：19990815】，界麵彈出【拆彈進度10%...】。但就在這時，林慧的監護儀突然發出 flat 線的警報——她的心跳，停了。

陸昭看著母親毫無生氣的臉，又看了看拆彈進度條，手指微微顫抖。是先救母親，還是先拆彈拯救整個醫院的患者？他必須在剩下的9分鐘裏做出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