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個大肚便便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腳步虛浮的,活似幾百年前搜刮民脂民膏的大貪官。
“就是你這不要臉的窮小子要和我兒子搶女人?”
蘇父並沒有認出我。
可以說,就是現在京市那些新貴也未必認得出我。
自老婆子過世以後,我便習慣了深居簡出,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商場上的人換了一輪又一輪,外界的人隻知沈家有位殺伐果斷的老爺子,卻很少有人再見過我的真容。
我掀起眼皮,冷冷的掃過蘇父那張油膩的臉:
“蘇建國,三年前你求著沈氏給你注資救命的時候,腰杆可沒這麼硬。
怎麼,如今靠著賣兒子,就覺得能在我麵前挺直腰板了?”
蘇父臉上的肥肉猛地一抖,瞳孔驟縮:“你...你怎麼知道...”
被我發冷的眼神盯著,蘇父有些不寒而栗,
他轉而看向了一直站在原地沒有動作的孫女,質問道。
“沈夢柔!這就是你們沈家的待客之道嗎!看著我兒子受了欺負還無動於衷!當我們蘇家沒人了是不是!”
“我們見龍這麼喜歡你,你這樣我怎麼肯放心讓他娶你!”
孫女臉色一僵,猶豫地看了我一眼。
隻這一下,我便清楚了她的選擇。
我這孫女什麼都好,就是太戀愛腦了,一旦愛上一個人便會奮不顧身。
當初蘇見龍隻字未留跑出國她都沒有抱怨過,隻說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硬是在國內癡等五年都沒有放棄。
以這蘇家的家底,本是攀不上我們沈家的,可就因為他們料準了我這大孫女對蘇見龍的癡情程度,所以才能這麼肆無忌憚的在我沈家麵前耀武揚威的。
果然,下一秒孫女就湊到我耳邊小聲哀求道,“爺爺,見龍他們家不拘小節慣了,您德高望重的,就別跟他們一般見識了,算我求您了,行嗎?”
我看著他這張與亡妻極為相似的臉,恍若看到她在為了另一個男人求我。
可如果真的是老婆子的話,她一定不會讓我受半點委屈的。
我閉上眼,再睜開時,滿是失望:“好,看在你的麵子上。”
自知提得要求有多無禮,她連看都不敢看我。
我輕歎了一口氣,看著孫女這張和老婆子格外相似的臉,最後還是軟下了心。
孫女
之前因為忙疏忽了和孫女的親近,說到底,還是我虧欠了她。
等我離場後,兩家便敲定好了婚期。
沒過幾天,婚禮的燙金請帖就送到了我的手上。
“爺爺,這是我和見龍特意給你定製的專屬請帖,全天下隻有這一份,到時候您可得一定要來參加孫女的婚禮哈。”
怕我因為上次的事心裏還藏著氣,孫女說話的語氣格外小心翼翼。
我剛要接過,身後便傳來了蘇見龍氣急敗壞的叫聲。
“夢柔!你怎麼可以把給爺爺的請帖送給在這個賤人!你是不是還沒對他死心!”
蘇見龍一把奪過請帖,尖銳的指甲在我小臂上狠狠一劃!
刺痛傳來,我低頭一看,一道血痕已然滲出殷紅的血珠。
沈夢柔驚呼:“見龍!”
我卻抬手製止了她,緩緩抬起流血的手臂,直視蘇見龍。
這一刻,聲音冷得掉冰渣:“蘇先生,沈家的請帖,你撕得起。我沈江翼的血,你碰得起嗎?”
客廳裏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孫女愣在原地,一時竟不知道該安慰誰。
我看著孫女拎不清的模樣,失望地搖了搖頭。
到底是因為不親,所以連自己的爺爺受傷了她還能猶豫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