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七八個搶手立馬端槍瞄準柳檸檸和葉亮，柳檸檸方才檢查裝備時把手槍別在腰帶後麵，此時再掏槍，已經來不及了，怒斥道：“你、你不講信用！”

“你和我又沒有交情，我跟你講哪門子信用？”白仁翠又對韋碩南說：“好啦，我的兒，明天找幾個小美妞給你壓壓驚，這種沒義氣的朋友，不要也罷。”

誰知韋碩南突然暴起，像方才葉亮挾持他一樣，挾持了白仁翠：“嘿嘿，白老板，你還是小瞧了我和他倆的交情啊。”

白仁翠感到冰冷的的匕首架在脖子上，有些懵圈：“你說什麼？”

韋碩南得意洋洋地說：“葉亮猜到你會出爾反爾，你才是真正的目標——不製住你，我們怎麼能脫身呢？當時他在我耳朵邊上一說，我就全明白了。怎麼樣，我的演技不錯吧？”

刀疤臉和其他槍手立刻瞄準韋碩南，為表忠心，喝罵之聲此起彼伏。

“混賬，快放了我們老大！”

“小雜種，好大的膽子！”

韋碩南一改猥瑣的氣質，反嗆道：“你、你、還有你，都住口，老實點把槍放下！小爺我膽子小，瞎吵吵可別怪我手抖！”

刀疤臉見不得大姐頭吃虧，也生怕白家大房頭知道了，把他當做“護主不力”的替罪羊；現在放他們走，最多事後挨白仁翠兩巴掌。

兩相其害取其輕，刀疤臉權衡一下，隻得悶聲說：“罷了，把槍放下。”

就這樣，柳檸檸持槍在旁護衛，葉亮拖著兩個旅行箱放到來時乘坐的銀色商務車上，一閃身坐上駕駛位，啟動車子。

韋碩南也挾持白仁翠上了車：“對不住了，白老板，讓你的手下待在療養院別動，我們找到自己的車，把行李搬上車就走，絕不會動你一根寒毛。”

刀疤臉隻得命令兩名警衛打開鐵柵欄、升起橫杆，放銀色商務車出去。負責開車的葉亮大聲說：“韋碩南，剛才對不住了啊！”

“哈哈，你看小爺我像是小肚雞腸的人嗎？”韋碩南則毫不在意，隻是用匕首頂著白仁翠的脖子。

一路上白仁翠並沒有任何被挾持的窘迫，反而優哉遊哉地看景色，還時不時和柳檸檸聊天：“你看街邊上少女穿的斜襟短上衣，那是緬甸的傳統服飾，尤其是乳白色或者粉紅色的特別好看，要不要帶一件回去當紀念品。”

柳檸檸生怕她搗鬼，婉拒說：“謝謝，不用了。”

葉亮正在開車四處搜尋自己的車，柳檸檸忽然問道：“韋碩南，我忽然想起來個問題，我們雖然有裝備了，可向導怎麼辦啊？”

韋碩南如夢初醒：“啊？確實是，我料想白老板也沒打算過這事。”

這時三人才明白白仁翠東拉西扯的真意，讓三人隻顧提防她，沒往找向導的方麵去想，柳檸檸暗想：我們還是江湖經驗不足，被這白臉狐狸擺了一道。

這時葉亮找到來時乘坐的車。三人急忙火速地搬旅行箱上車，葉亮一腳油門趕緊腳底抹油開溜。韋碩南還伸手和白仁翠告別：“白老板，謝謝你的裝備，我又想了一下，你和我爹結婚我不幹，你這麼厲害的後媽，我可伺候不起！”

柳檸檸的後媽是盧冰潔，親媽逝世之後，父親很快再取新妻。盧冰潔也就比繼女大了十歲，平時驕傲矜持，總是一副“生人勿進”的神情，因此柳檸檸對她和父親心存芥蒂，寧可住749局的宿舍，也不願意回家住。

聽到韋碩南這麼說，坐在副駕駛的柳檸檸不禁長歎一聲，眼圈都紅了，黯自神傷。葉亮覺察到她心中有事，此時不便問詢，伸手輕輕捏捏她的手指，柳檸檸探手攥住他的手掌，別過頭去望向窗外，不想讓葉亮看到她落淚。

後麵自有人來接白仁翠，白仁翠製止手下前去追擊，望著三人遠去的煙塵，邪媚地一笑：“我的兒，你有兩個很有趣的朋友呢，這次，說不定你們能活著從‘野人山’回來。”

雨季將至，一輛越野車犁開悶熱得幾乎凝滯的空氣，顛簸在山間小路上。車裏的三個人一言不發，除了眼睛偶爾眨一下，和三尊雕像沒什麼區別。

要不怎麼說天朝的基礎建設天下無雙？緬甸這邊修的路坑坑窪窪，而且靠近懸崖的這邊幾乎沒有護欄，好幾次遇到急轉彎，葉亮已經把車速放到極慢，但還是感覺外側車輪仿佛懸空在山崖外麵。

葉亮和韋碩南兩個人輪換開車，開車的人多喝一瓶功能飲料，其他吃飯時間，三個人隻是悶頭吃罐頭豆豉鯪魚和午餐肉，。

一天坐下車來，人人倦怠。正行駛間，隻見一條山嶺慢慢向低速公路（緬甸的“高速公路”限速60邁）接近，一座座石山從地麵呼嘯撥起百餘丈，岈嵯險要，滿山淨是嶙峋怪石，真叫人奪目驚心、鬼魅懼怕。

韋碩南本來懨懨欲睡，此時也以臉貼車窗、默默地看山景。整條山脈如同漸漸破石裂土而出的龍脊，徐徐向道路攏過來。就聽柳檸檸看著報紙那麼大的地圖說：“這裏就是野人山了，好個山門！”

柳檸檸一說，葉亮恍然大悟：“這裏就是中國遠征軍抗擊日寇的野人山了！”

且說這野人山，果然是一個崢嶸的地方。人到了這裏，心裏不自覺生出許多凜然來。隻見萬裏雄山到此裂分，千裏疊峰到此蟄伏。延綿山脈到此，被低速公路活生生給分出兩道長長的山嶺來，象個“口”字，攏成一個葫蘆穀。

柳檸檸清清喉嚨，說道：“你看這葫蘆穀，敞亮敞亮的，抵夠用兵，稱做點兵穀。據說在明成祖朱棣時期，每逢有征戰，明軍先是在此整飭宣誓，而後揮軍出發。”

葉亮循著柳檸檸所指望去，隻見穀內約有百來丈，卻夠容納六七千名士兵。正當黃昏，穀中靜悄無人，薄暮煙沉，竟無聲無息生出一些殺氣來。

韋碩南看的厭了，不住地抱怨：“我的五臟六腑全都顛散架了，端出來，和餃子餡一樣。”

葉亮一邊開車一邊回應說：“咋了？把你顛成人肉破壁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