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歲歲在家裏翻到過媽媽藏在書裏的一張照片。
照片裏的叔叔穿著黑色襯衫,靠在車邊,跟這個叔叔一模一樣。
傅硯洲來了興致,“偷拍我?是想用照片留個念想,你知道我,我不喜歡拍照。”
藏在書裏的那張照片的確是薑霧偷拍的,不過是在七年前。
她七年前跟傅硯洲兩晚,也隻偷拍過一張照片。
沒舍得刪除,把照片洗出來,藏在當年大學的錄取通知書裏。
“我女兒認錯人了。”
傅硯洲走到薑霧身邊,顧及到有小孩子在,臉靠近小聲問她,“真的認錯人了?我不想我們之間留下痕跡,在你這兒已經翻篇了,不是嗎?”
薑霧扯出個極淡的微笑,“傅總是害怕嗎,怕結婚前橫生枝節,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添任何麻煩。”
薑霧覺得傅硯洲是看得起她。
情人永遠見不得光,她撒潑打滾又能換來什麼,她也求息事寧人。
傅硯洲還是很好奇,薑霧留的是哪張照片,他們可沒有合照過。
上床錄下視頻,拍下照片,這種沒品的事,他做不出來,更不可能允許薑霧這樣做。
防人之心不可無。
新調來的秘書送牛奶進來,看到辦公室裏多出的孩子,馬上拍馬屁恭維,“傅總,您女兒長得可真漂亮,跟您好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他不是我爸爸,我爸爸姓宋。”
歲歲積極表現,糾正漂亮阿姨。
薑霧滿臉尷尬,這就是血緣關係的神奇吧。
歲歲的眉眼真的像極了傅硯洲,不怪不知情的人會認錯。
馬屁拍到馬蹄上。
傅硯洲想到薑霧為了別的男人十月懷胎就心煩。
提醒他跟人妻攪和在一起,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出去。”傅硯洲抬手把人給打發走,“你們一起出去。”
秘書臉色青白,這是說錯話了?
她還以為傅總已經有孩子了。
年紀也不小了,這麼大的家業,怎麼可能連個後代都沒有。
秘書連圓話的機會都沒有,灰溜溜的走了。
傅硯洲神色複雜,看著要走的薑霧。
傅硯洲收回視線,“孩子六歲多,剛滿二十就生下孩子?後來不讀書了?”
“傅總怎麼有興趣關心起我的事了。”
薑霧心裏冷嘲。
傅硯洲裝什麼正人君子,他當年跟剛進到大學的女大上床的時候在想什麼。
那晚半推半就,傅硯洲就一步步引導她,睡了她,兩天兩夜在酒店裏纏綿。
那兩天在酒店,除了吃飯,他們就是在做。
她跟傅硯洲,一個蠢,一個壞。
“沒什麼,隻是心疼你父母,讓你年紀那麼小就跟黃毛生孩子。”
傅硯洲不懂,薑霧是多喜歡孩子的爸爸。
年紀輕輕,就被播種了,還要結出果實。
薑霧鄙夷,有些人看著風度翩翩,矜貴斯文,內核還不如黃毛。
傅硯洲怎麼有臉說這種話。
“生育自由,我想生幾個,是我的事。”
歲歲聽不懂的眨眨眼,小姑娘插話說,“奶奶說了,媽媽要給我生一個小弟弟。”
傅硯洲瞬間黑臉,薑霧現在學費都要借錢,還要生個小的?好日子過多了。
“歲歲。”薑霧服了歲歲的小嘴巴,藏不住事。
傅硯洲掐斷孩子的念想,“你媽媽生不出了。”
他跟薑霧睡過那麼多次,也沒特意避孕,一次意外都沒有。
傅硯洲娘心,肯定是薑霧身體有問題了,隻能生一個。
歲歲害怕了,“媽媽,你生病了嗎?”
薑霧本來是要問裙子的付費憑證,竟然添了這麼多岔子。
她是不敢多聊了,怕這一大一小的,再問出些事。
“媽媽身體好著呢,跟叔叔再見。”
薑霧要帶歲歲離開,遠離傅硯洲。
傅硯洲臉色還是沒有好轉,黑眸灼灼的盯著薑霧平坦的小腹,滿腦子都是她跟別的男人做的畫麵。
自己碰過的,別人再沾染,好像就變了味道,不是滋味。
“叔叔再見。”歲歲有禮貌的鞠躬道別。
“我還沒死呢。”
傅硯洲被標準的九十度的鞠躬惹到,“回家給你爸鞠躬去。”
“爸爸說,對外人要有禮貌。”
歲歲記不清,是不是爸爸告訴她。
“我跟你媽媽很熟,不是外人。”
薑霧瞪著眼,傅硯洲今天吃錯藥了吧,跟個小孩子較勁。
他跟許雅不愧是馬上要結婚了,一路貨色,對小孩子上綱上線的。
她也能理解,畢竟自己的孩子隻有自己喜歡,不能指望別人對他們的寬容度。
“麻煩傅總轉告您夫人,裙子我會賠。”
傅硯洲叫住她,“你拿什麼賠?不如這樣從今天開始從你工資裏扣,扣滿為止。”
薑霧瞠目結舌,傅硯洲太狠了。
明知道她處處用錢,還想免費使喚,如果用工資抵扣,她這幾個月就要張嘴喝西北風,起碼要留些生活費。
“知道了。”
薑霧不反抗,歲歲一個不小心捅出這麼大簍子。
她雖然沒有大本事,但是做媽媽的就要為女兒兜底。
......
薑霧從公司離開,沮喪又丟金的一天,一條裙子十萬塊,普通人的半年工資。
有錢人的消費觀,是她沒法想的。
“以後不要再想弟弟的事了。”
回去的路上,薑霧囑咐女兒。
生在重男輕女的家庭,她更希望自己的女兒被養成很好的女孩。
“我也不想要弟弟,有弟弟以後,媽媽就不愛我了。”
薑霧長指捏緊方向盤,“你聽誰說的,媽媽這輩子隻有歲歲一個孩子。”
“可是沒有弟弟,奶奶會生氣。”
薑霧不在意,“不要理她,等媽媽有能力了,我們就買套屬於我們自己的小房子,家裏隻有我們。”
歲歲問,“那爸爸呢?”
“歲歲很喜歡爸爸嗎?”
歲歲小嘴抿緊,不知道怎麼回答。
歲歲不說話。
薑霧心裏也有了譜,為了女兒有個好的成長環境,必須要離婚。
宋瑾年如果狗急跳牆,她還是要想個萬全的對策,提前跟家人溝通好。
母女倆走了以後,傅硯洲拿起那杯小家夥沒喝過的牛奶,總覺得哪兒有些不對勁。
晚上回到老宅,他扔下許雅去了書房。
在老相冊裏,他翻著小時候的照片,如果薑霧的女兒頭發剪短,這孩子跟他就更像了。
難道說,薑霧是把他當成她老公的替代品,小姑娘長得像爸爸。
因為他跟薑霧之前入獄的丈夫長得像,所以薑霧才跟他牽扯不清一年的時間,等老公回來,就急著跟他撇清關係?
他成了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