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約了朋友一起吃飯。”
宋瑾年戳得精準:“約了溫楹?你除了她,身邊也沒有別的朋友了。”
薑霧指尖攥緊衣角,目光黏在女兒身上,舍不得挪開半分。
她心裏沒底,不確定這一出去,回來會變成什麼樣子,更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平安回來。
如果她出事了,女兒該怎麼辦?
宋瑾年肯定不會管歲歲,如果送去外婆家,哥嫂子都在,歲歲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不是溫楹,是公司同事,一個叫許雅,一個叫徐芷。”
薑霧沒把話說透,刻意報出這兩個名字。
萬一真出什麼意外,也好有人知道該找誰。
至於宋瑾年,她從沒想過要指望他,
他們本就是搭夥過日子,況且這事從頭到尾都是她的錯,怎麼能把宋瑾年拉下水?
“早去早回。”宋瑾年沒再多問,抬手就關上了門。
門縫裏,女兒的小身影徹底消失的瞬間,薑霧眼眶一熱,一步步沉重地往樓下走。
......
徐芷坐在車裏,叼著支女士香煙,指尖夾著打火機轉了個圈,興奮的蓄勢待發:“說吧,你準備怎麼弄她?我無條件配合。”
她就愛看這種撕破臉的場麵,越亂越有意思。
徐芷跟許雅能從小玩到大,最後成了無話不談的閨蜜。
除了家境相當,脾性對味,最關鍵的是兩人骨子裏都透著股狠勁。
徐芷到現在還能想起大學時的事,當時男朋友劈腿學妹,還敢當著她的麵提分手。
盛夏的夜晚,學校後麵的小樹林裏蟬鳴聒噪,空氣又悶又潮,硫酸刺鼻的味道混著水汽飄進鼻腔,刺激得她神經都在飄飄然。
耳邊回蕩著女生痛苦求饒的聲音。
既然那張漂亮臉蛋能勾三搭四,那她們就要親手毀了它。
許雅手眼神冷沉沉的:“我還沒想好。”
“有了。”徐芷把煙頭彈出車窗外,“現在外麵還有店開門嗎?我去買瓶東西,給她好好‘淨淨身’。”
許雅猛地被點醒,嘴角瞬間勾起一抹陰惻惻的笑:“一下子把人玩沒了,也沒有意思。”
她又撇清關係,“不過,如果下手,你來潑......收拾這種人,臟了我的手。”
徐芷不高興了,許雅是拿她當槍使。
她想拒絕又不敢,許家的勢力比她們家大,說是好閨蜜,從小一起長大。
徐芷不願意承認,她就是許雅的狗腿子,要看她的臉色。
薑霧站在樓棟裏,掌心顫抖的撥通了傅硯洲的電話。
“傅硯洲,我遇到點麻煩。”
她不抱有信心,傅硯洲會管她的閑事,現在她隻是他的秘書,無足輕重的女員工。
“恩,自己能解決嗎?”
傅硯洲低沉的聲音傳過來,讓薑霧並不能心安。
“應該不能,許雅來找我了!就在我家小區門口,我們的事,她應該都知道了。”
薑霧不認為自己是第三者,去插足傅硯洲跟許雅的婚姻。
他們的訂婚消息傳出來以後,她跟傅硯洲已經斷了,為什麼還要翻舊賬,打擊報複。
“知道了。”
傅硯洲掛斷電話。
手機裏傳來的盲音冰冷刺耳,一聲聲敲在薑霧心上,讓她如墜萬丈深淵。
她分明問過傅硯洲,如果許雅來找她麻煩,他會不會出手幫忙。
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
當時傅硯洲的回答斬釘截鐵,“當然不會。”
現在看來,他不僅說了,還真的用實際行動,把這份“不幫”表現得淋漓盡致。
車裏許雅的手機響了,屏幕上跳著“傅硯洲”三個字。
徐芷瞥到名字,見許雅半天不接,嗤笑出聲的嘲弄:“喲,看來是有人提前通風報信了,這是指望著傅總來英雄救美呢?”
許雅臉色冷得像冰,指尖摩挲著手機邊緣,“為了這種女人,傅硯洲還不至於跟我撕破臉,別忘了我在他那兒,永遠都有免死金牌。”
徐芷看著她一臉胸有成竹的模樣,倒也沒再多說。
傅硯洲多精明的人啊,利弊權衡這種事,他比誰都清楚,怎麼可能為了個玩弄過的女人賠上自己的利益。
薑霧走出小區,一眼就看到了許雅那輛紮眼的車。
她脊背挺得筆直,站在車旁,沒有要上車的意思。
濃黑的夜把老小區裹得嚴嚴實實,連個過路的人影都沒有。
遠處有野貓發情淒厲叫,在空蕩的巷子裏回蕩,聽得人心裏發毛。
“上車。”許雅降下車窗,傲慢得命令。
薑霧站在原地。
許雅陰惻惻的笑:“不上車也可以啊。”她頓了頓,眼神掃向薑霧身後的居民樓,“我現在就上樓,找你女兒聊聊天,要是聊得投緣,說不定,我還能做她的幹媽呢。”
“不要招惹我女兒!”這句話瞬間點燃了薑霧的怒火。
她紅著眼眶,聲音裏滿是抵抗,連身體都因為憤怒和緊張微微發顫。
許雅抬抬下巴,“上車。”
薑霧還是上了許雅的車。
“給傅硯洲打電話求助了?”許雅眯起眼。
薑霧臉色瞬間煞白,指尖攥得發緊。
她現在覺得自己可笑至極,怎麼會荒唐到把希望寄托在傅硯洲身上。
她咬著唇,一個字都沒說。
許雅轉頭跟身旁的徐芷對視一眼。
兩人眼裏的戲謔幾乎要溢出來:“她到底把自己當什麼了?真以為我老公會幫她這種人?”
“我跟傅總早就結束了。”薑霧猛地抬頭,聲音發顫卻帶著一絲倔強,“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你們還沒訂婚。”
“那又怎麼樣?”許雅冷笑一聲,語氣更刻薄,“明知道傅硯洲馬上要跟我結婚,你還賴在他身邊不肯走?要是沒半點不該有的心思,為什麼不主動消失在他眼前?”
薑霧絕望漫上來:“我要生活,我需要現在這份工作。”
“看看你這窮酸樣,離了這份工作就活不起了?”
徐芷上下打量薑霧的眼神充滿嘲弄,“跟老板上床,這也算是你的創收手段?”
每一個字都像刀子,狠狠剜開薑霧的自尊心,再狠狠摔在地上,反複碾壓。
車子突然停下,停在了一家裝修奢華的會所門口。
沒等薑霧反應過來,許雅帶來的女保鏢已經上前,粗魯地推搡著她下車。
“這是哪兒?”薑霧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