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厲雲帆瞬間石化。
眾人驚得捂住嘴巴,難以置信。
“天!她居然把手伸進雲帆衣服裏?”
“這還是清純女神嗎?怎麼比女流氓還奔放!”
“小月喝多了怎麼是這樣的,第一次見她喝成這樣!”
議論聲中,早有人錄下視頻四處傳播。
厲雲帆極力想推開她,她卻像著了魔,拚命往他懷裏鑽,將他推到牆上狂親,還在他脖子上吸出好幾個草莓印。
厲雲帆整張臉都黑了。
就在他忍無可忍時,蘭雪見上前拉開蘭月見:
“小月,別鬧了,再鬧所有人都要笑話你。”
“別拉我......我還要親親......雲帆哥哥......”蘭月見像隻八爪魚,拚命想纏回厲雲帆身上去。
厲雲帆站在原地,蹙眉看著蘭月見這副樣子,似想起了什麼,臉上驟然閃過一絲恍然。
蘭雪見好不容易控製住人,冷聲衝他喊: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幫忙把她送回蘭家。”
厲雲帆猛地回神,眸色複雜地深深看了蘭雪見一眼,沒再多說,立刻配合她,費盡力氣才將蘭月見弄上車去。
車子一路疾馳,蘭雪見和厲雲帆使出渾身解數,才把還在不斷扭動、試圖往厲雲帆身上貼的蘭月見弄進了蘭家大門。
客廳裏燈火通明,蘭庭均和沈靜姝早就接到電話,正等著,一看這幅光景,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雲帆哥哥......你別躲嘛......”
蘭月見臉頰酡紅,眼神迷離,半個身子還掛在厲雲帆胳膊上,另一隻手就往他敞開的領口裏探,“我好熱......你也熱,對不對?讓我幫你......”
“小月!”蘭庭均厲聲嗬斥,額角青筋直跳。
沈靜姝也皺緊了眉頭,一言未發,眼神裏盡是失望和難堪。
厲雲帆狼狽地格開蘭月見的手,俊臉黑得像鍋底,耐心耗盡:“蘭月見,你清醒點!”
“我清醒得很,我知道你是厲雲帆,是我最喜歡的雲帆哥哥!”蘭月見咯咯笑著,又撲過去想抱他。
“夠了!”蘭庭均再也看不下去,冰冷的目光掃過一旁呆立的傭人,“還愣著幹什麼,把她給我鎖進房間,讓她好好清醒清醒。沒我的允許,不準放她出來!”
兩個傭人連忙上前,幾乎是半拖半架地把還在胡言亂語的蘭月見弄上了樓。
隱約還能聽見她在樓梯上含糊地叫著厲雲帆的名字。
客廳裏終於安靜下來,隻剩下難堪的沉默。
蘭庭均深吸一口氣,轉向臉色鐵青的厲雲帆,語氣帶著歉意:
“雲帆,今晚的事......讓你見笑了。”
厲雲帆扯了扯被蘭月見抓皺的襯衫領口,聲音沒什麼溫度:
“蘭伯伯言重了。不過,以後還是少讓她碰酒為好。”
他明顯不想多說今晚的鬧劇,心煩氣躁,轉身一刻不想多呆便匆匆離去。
客廳裏,頓時隻剩下蘭庭均、沈靜姝和蘭雪見三人。
蘭庭均剛想開口詢問蘭雪見晚上的情形,不曾想,沈靜姝竟突然重重拍了下椅背:
“小雪,你給我跪下!”
蘭雪見眼中劃過一抹受傷,但她依舊跪了下去。
“你看看小月都成什麼樣了!”
沈靜姝指著她鼻子劈頭蓋臉地斥責,“她在外麵丟盡了蘭家的臉!你這做姐姐的眼睛是擺設嗎?她酒量差你不知道?就眼睜睜看著她喝成那樣?!”
蘭雪見渾身一顫,“奶奶,我......”
話未說完,就被沈靜姝狠狠打斷:“要不是為了給你辦派對,小月怎麼會去那種場合,怎麼會喝醉,怎麼會......做出這種不知廉恥的事!都是因為你!”
“你身為長姐,沒能盡到絲毫看護之責,才讓她闖下這彌天大禍!”
“今晚,你就跪在這裏好好反省,沒我允許,不準起來!”
蘭雪見沒說話,下意識望向蘭庭均。
蘭庭均靜立一旁,看向她的目光裏,同樣盛滿失望:
“小月素來聽話,你若稍加勸阻......何至於此?”
“你爺爺睡下了,這麼晚,別再興師動眾。”
蘭庭均打了個哈欠,“就跪著吧,等你奶奶消氣,明早自然就好了。”
幾個人陸陸續續散去,隻有蘭雪見跪在那。
前世醉酒的是她,被罰跪的也是她。
如今醉酒的是蘭月見,被罰跪的竟還是她。
何其荒謬。
明明她才是蘭家真千金,可血緣,終究敵不過他們對蘭月見那毫無道理、深入骨髓的袒護。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蘭雪見眼睛愈發紅了。
她跪了一夜。
直到天色亮起,蘭月見安穩睡下,沈靜姝才派人傳話讓她起來。
怕她去厲家訴苦,還特意警告:若敢到厲家亂嚼舌根,就別指望蘭家再庇護她。
蘭雪見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揉著酸脹刺痛的膝蓋,一瘸一拐轉身想離開。
自她回門後,一直避而不見的繼母蘇敏慧終於現身。
她一身黑色旗袍,麵色蒼白未施粉黛,手撚佛珠,嘴裏念念有詞。
蘭雪見躲閃不及喊了一聲:“慧姨。”
“這孩子,怎麼還叫姨?該改口叫媽媽了。跪這麼久,膝蓋疼壞了吧?”
說完蘇敏慧招呼人過來,“來人,給大小姐上藥。”
話音未落,蘭雪見被人按在椅子上,裙擺被撩起,露出紅腫的膝蓋。
對方拿出藥水,就要往她腿上倒。
蘭雪見麵色一變,她忍痛一腳踢翻藥瓶,迅速起身遮住膝蓋,連連往後退了幾步:“謝謝慧姨,真不用,我回去自己上藥就好。”
說完,她跌跌撞撞的跑開了。
她記得上輩子她受罰後,蘇敏慧也是這般要給她上藥。
結果,藥水一抹,膝蓋便腫痛能耐,她盤著腿像螃蟹似的走了大半個月,才終於痊愈。
身後蘇敏慧盯著翻倒的藥瓶,笑得更和善了,“這藥又沒毒,瞧把你給嚇的。行,回去記得上藥啊——”
......
回到厲家,關上房門,看到床上靜靜躺著的厲雲霆,蘭雪見撲過去摟住他的脖子,“哇”地哭出聲:
“霆哥,我命好苦,明明我才是真千金,可蘭家上下,除了爺爺,全都偏心她。”
“你知道嗎?昨晚她給我下藥想害我出醜,幸虧我機靈,把酒換給了她。她自食惡果,當眾發瘋,還摟著你二弟瘋狂告白......想想我都後怕!要是我喝了,清白就全毀了!”
“我好心送她回去,奶奶和爸爸卻把錯全推給我,怪我沒攔她,說她丟臉都是我不好,結果被罰跪一夜的是我!”
“早上那個狠心的繼母,還想把那毒藥抹我膝蓋上,幸虧我機靈踢翻了!”
“嗚嗚嗚......霆哥......你快醒醒吧......我真的好累,好孤單啊......”
她的眼淚鼻涕蹭濕了他的睡衣。
那潮濕的觸感,令男人眉宇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兩側手指微動,一聲極輕的歎息逸出鼻息。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