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妹,小妹,你看哥哥給你抓了什麼回來,”
林青晚從迷迷糊糊中睜開雙眼,就看見三哥林川柏得意洋洋地抱著背簍快步跑進房間,
“老三,你一身臟臟兮兮的,別嗆著小妹了,洗洗再進去”大哥林冬青追在後麵大聲喊著。但是還是沒有阻擋住,林川柏急於獻寶的腳步。
林川柏從背簍裏抓出一隻小小的小小的紅狐狸,小狐狸輕輕發抖。
那真的是一隻極小的狐狸,約莫隻比成年人的手掌大上些許,一身火紅的皮毛本該像最上等的緞子般耀眼,此刻卻沾滿了泥土和草屑,顯得黯淡而狼狽。它的一條後腿不自然地蜷縮著,上麵可見幹涸的血跡和些許紅腫。
小家夥被林川柏那雙粗糙的大手捧著,嚇得渾身都在劇烈地發抖,它拚命地把自己縮成一團小小的、顫抖的毛球,濕漉漉的黑鼻子急促地翕動著,發出幾乎聽不見的、嗚咽般的哀鳴。
一雙本該狡黠靈動的狐狸眼,此刻瞪得圓圓的,盛滿了極致的水光與驚恐,像兩潭映著破碎天空的深泉,怯生生地、飛快地掃視著周圍陌生的一切,卻又不敢與任何人對視,仿佛看一眼都會引來滅頂之災。
“小妹,你看!”林川柏的聲音帶著一絲捕獲獵物的自豪,卻又下意識地放輕了,似乎也怕驚擾了這脆弱的小生命,“在林子裏撿到的,腿被夾子傷著了,跑不動,瞅著怪可憐的。”
林青晚感覺自己的心尖好像被那細弱的顫抖給揪了一下。她連忙對著林川柏招手,聲音都不自覺地放得又輕又柔:“三哥,你輕點兒!快把它放下來,別嚇著它。”
林川柏“哎”了一聲,小心翼翼地將那小狐狸放在了林青晚炕沿邊的舊褥子上。
一離開禁錮,小狐狸非但沒有試圖逃跑,反而因著腿傷和極致的恐懼,直接癱軟在褥子上,把自己縮得更緊,小小的腦袋幾乎要埋進肚皮底下,隻露出一雙抖動著尖耳朵和那雙泫然欲泣、寫滿了“完蛋了要被吃掉了”的眼睛。
林青晚試探著,極其緩慢地伸出一根手指,想要輕輕碰碰它的小腦袋以示安撫。
她的指尖還未落下,小狐狸就如同驚弓之鳥,猛地一哆嗦,發出一聲極其短促尖細的哀叫,緊緊閉上了眼睛,仿佛在等待最終的審判。
“不怕不怕哦,”林青晚的心徹底軟成了一灘水,聲音溫柔得能滴出來,“沒人會傷害你了,別怕......”
就在這時。
“哇呀呀!此乃何方妖孽!竟敢驚擾晚晚!看小老夫收了你!”一道奶聲奶氣卻偏要裝出老成持重腔調的聲音猛地響起!
緊接著,一顆紮著兩個小揪揪的腦袋“咻”地一下從炕沿邊冒了出來,阿壽瞪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又警惕地盯著炕上那團瑟瑟發抖的“紅毛球”。
他學著戲文裏的天兵天將,伸出肉乎乎、半透明的小手指著狐狸,試圖做出凶神惡煞的表情,奈何配上他那五短身材和粉嘟嘟的娃娃臉,隻顯得滑稽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