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高台上，寒風淩厲。

林辰俯視著五十六人，沒有多餘的鋪墊，聲音清晰傳遍廣場，

“把你們請到這裏，是因為——”

“末世要來了。”

“屏幕上播放的動畫，皆會發生在現實的。”

話音剛落，台下立刻響起一片議論聲。

“末世？開什麼玩笑？”

“這不是電影裏的情節嗎？”

“首長是不是搞錯了？”

質疑聲此起彼伏，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林辰早有預料，他抬手示意，周圍的衛兵立刻沉聲喝道：“肅靜！”

議論聲戛然而止，但眾人眼中的懷疑並未消退。

林辰目光掃過人群：“我知道你們不信。”

他朝身後的衛兵打了個手勢，“帶上來。”

兩名衛兵押著一個身材枯瘦、眼神暗淡的男人上來。

男人穿著囚服，手腕和腳踝上還戴著厚重的枷鎖，正是那十二名存活的死刑犯之一。

林辰看著他，語氣平淡：“隻要你能殺了我，我就讓你獲得自由。”

死刑犯黯淡的眼神亮起。

這些天，他雖然活了下來，卻每天被各種實驗器材包圍，看著身邊“同伴”一個個死去。

他是幸運的，不僅活下來了，還獲得了強大的力量，

同時也是不幸的，生活不僅沒有改變，甚至變本加厲，

他每一寸皮膚，都有被割開的痕跡，日複一日。

此刻聽到林辰的話，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真的？你說話算數？”

“自然。”林辰側身讓開一步，

“解開他的枷鎖。”

衛兵依令解開枷鎖。

枷鎖落地的瞬間，死刑犯弓起身子，發出類似野獸的低吼，

拳頭彌漫出一層鬼氣。

他獰笑著，以遠超常人的速度衝向林辰，

“那你就，去死吧！”

拳頭帶著破風之聲，直取林辰麵門。

台下眾人驚呼出聲，連趙坤都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然而，林辰的身影一側，輕易避開了這勢大力沉的一拳。

“轟”的一聲巨響，死刑犯的拳頭狠狠砸在高台的牆壁上，

堅硬的混凝土瞬間被砸出一個巨大的窟窿，碎石飛濺。

台下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看呆了。

“那是什麼？人怎麼會冒出黑氣？”

“一個人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力氣？”

“這......這不是特效吧？”

震驚還未平息，死刑犯已經轉身再次發動攻擊。

他的速度極快，拳頭、膝蓋、手肘輪番上陣，

每一擊都砸在牆上，高台上不斷響起撞擊聲，留下深淺不一的坑洞。

但無論他如何攻擊，林辰總能從容避開，預判他的所有動作。

漸漸地，死刑犯拳頭上的黑氣越來越稀薄，動作也慢了下來。

他終於意識到，眼前這個年輕人根本不是在和他打，而是在戲耍他！

一股狂怒湧上心頭，他猛地改變方向，腳步一轉，竟朝著台下的人群撲去。

之前搶劫銀行時，人質就是他最大的籌碼，若不是失手殺了人，他也不會落得死刑的下場。

此刻他腦中已經閃過無數念頭，

隻要抓住一個人質，就能逼林辰放他走，憑他現在的力量，去哪都能活得風生水起！

勁風撲麵而來，死亡的恐懼彌漫了在眾人心頭。

他們下意識地連連後退，臉色慘白，甚至有人忍不住發出了尖叫。

唯獨趙坤，快步迎了上去，試圖阻擋他的腳步。

死刑犯看到有人敢攔自己，獰笑一聲，拳頭直接朝趙坤的胸口砸去。

趙坤甚至開始走馬燈，腦中閃過孤兒院的點滴往事，以為自己這次必死無疑。

就在拳頭觸碰到趙坤的刹那，林辰擋在了趙坤身前。

他出手如電，一把抓住死刑犯的手腕，順勢向後一掰。

“哢嚓——”清晰的骨裂聲在廣場上回蕩。

“啊——！”死刑犯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滾哀嚎。

林辰居高臨下看著他，語氣依舊平淡：“我不是說，讓你和我打嗎？”

說著，他伸出手，按在死刑犯的頭顱上。

眾人清晰地看到，死刑犯身上的黑氣，緩慢朝林辰的手掌彙聚，被一點點抽離。

與此同時，死刑犯嘶吼聲愈發刺耳，仿佛感受到了極致的痛苦。

所有人都頭皮發麻，捂著耳朵，不願聽見。

就連趙坤都眼神閃躲，不忍直視

林辰厲聲喝道，“睜大你們的眼睛看著！”

他指了指地上哀嚎的死刑犯，“這就是末世的縮影！”

“厲鬼即將入侵，到時候躺在地上哀嚎的，可能是你們的父母、你們的親朋、你們在乎的每一個人！”

他的聲音如同驚雷，“你們現在的表現，是懦弱！是躲閃！這樣的你們，能保護誰？！”

“懦夫！”

“一群隻會躲在別人身後的廢物！”

一聲聲斥責，抽打在眾人的心頭。

即便是隊伍裏的女高李娜，也被罵得渾身顫抖，艱難睜開眼，盯著死刑犯，

林辰見眾人的眼神漸漸變了，語氣稍緩：“現在，給你們一個選擇。”

“第一，留下來，接受鬼氣融合實驗。”

“你們會擁有剛才他那樣，甚至更強的力量，但這過程九死一生，成功率很低。”

“第二，現在就可以離開。”

“廣場東側有直升機，會送你們回到原來的生活。”

“從此以後，你們可以懦弱地躲在我們身後。”

“給你們十秒鐘考慮。”

林辰開始倒數：“十......九......八......”

台下鴉雀無聲，每個人都在劇烈地掙紮。

一邊是未知的危險和強大的力量，一邊是熟悉的生活和安穩的未來。

“三......二......一......”

倒數結束，廣場上依舊一片寂靜，沒有一個人挪動腳步。

林辰臉上露出笑容，

這笑容在的眾人看來，極為恐怖。

“很好。”他點了點頭，“明日此時，到實驗室集合。”

“現在，解散。”

“好好休息，調整心態。”

他頓了頓，補充道，“希望你們都能活著出來。”

話音落下，死刑犯的哀嚎聲也停止。

直挺挺躺在地上，再無生機。

兩名衛兵上前，麵無表情地將屍體抬了下去。

眾人默默地轉身離開，腳步有些沉重。

剛才那驚人的一幕，以及林辰的話，在每個人的心裏都掀起了驚濤駭浪。

廣場上的人群漸漸散去，林辰走下高台，徑直朝著趙坤的方向走去。

趙坤還呆愣在原地，直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麵前，他才回過神來。

沒等他開口，林辰就張開雙臂，給了他一個熊抱。

“你小子，還是這麼壯實。”林辰拍了拍他的後背，語氣裏帶著喜悅。

趙坤滿眼疑惑：“首......林辰，剛才說的那些......都是真的？末世，厲鬼......”

他還是不敢相信，那些隻在電影裏出現的情節，竟然會成為即將到來的現實。

“進去說，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林辰攬著他的肩膀，走進一個獨立營帳。

進了營帳，林辰隨手拉過兩把椅子，示意趙坤坐下。

營帳裏陳設簡單，隻有一張桌子和幾張椅子，牆角放著一個行軍床。

“坐吧，跟以前一樣，別拘謹。”

林辰率先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又遞給趙坤一杯。

趙坤接過水杯，指尖有些發燙。

他看著眼前的林辰，明明還是記憶中那張臉，卻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沉穩，銳利，還有經曆過太多風霜的滄桑？

林辰喝了口水，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清晰，將前世的一切娓娓道來。

厲鬼毫無征兆降臨，城市變成人間煉獄，他和趙坤在廢墟中相遇，

兩人共同扶持，艱難求生，在他的建議下，加入昆侖軍方，一步步成長，

一起並肩作戰，對抗各種厲鬼，成為軍方倚重的巨頭，

最後，那場席卷全球的厲鬼陰謀爆發，龍國防線崩潰，文明覆滅......

林辰的聲音很平靜，仿佛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趙坤卻聽得渾身發抖，雙目通紅。

他能想象出那種絕望和慘烈，能感受到那種失去一切的痛苦。

尤其是聽到，林辰被迫擊殺自己，龍國徹底覆滅。

他再也忍不住，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實木桌麵發出一聲悶響，竟被砸出一道裂痕。

“這群畜生！”趙坤低吼著，拳頭緊握，“居然如此肮臟惡毒！”

林辰看著他激動的樣子，伸手拍了拍趙坤的肩膀，

“別激動，一切都還沒發生，我們現在所做的，就是為了阻止那一切。”

“對，還來得及！”趙坤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情緒，眼神變得無比堅定，

“林辰，這一世，我還做你的副官，跟你一起幹！不管是厲鬼還是什麼東西，我趙坤絕不退縮！”

林辰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好！有你這句話就行。”

“不過，你得先把實力提上去，不然可沒資格當我的副官。”

“放心！”趙坤用力點頭。

就在這時，營帳外傳來通訊兵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