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爸被全網黑到自殺那天,所有合作方紛紛解約。
沈嶼用他的臉為我擋下潑來的硫酸,從此星途盡毀。
“別怕,我這張臉換你平安,值得。”
他毀容這些年,我傾盡家財尋找修複專家。
推掉所有戲約陪他康複。
沈嶼知道後,選擇溺水,被救回後他紅著眼說:
“離開我吧,去找個配得上你的人。”
那晚我們哭著發誓,永遠不分開。
直到第七年,一個新人演員拿著聊天記錄找上門:
“你每次去求醫問藥時,沈嶼都在和我視頻纏綿。”
“姐,他根本沒毀容,這些年用的都是特效妝,就為了騙你的資源和同情。”
我翻完所有記錄,直接把這些內容做成了他新電影的發布會彩蛋。
1
顧清歡坐在我的沙發上,姿態勝利,將一遝聊天記錄摔在茶幾上。
“鐘姐,看看吧,阿嶼這七年是怎麼評價你的。”
上萬條記錄。
我一頁頁翻過去。
時間,2018年。我正帶他飛德國找最好的修複專家。
沈嶼:【寶貝,那個傻女人又傾家蕩產給我找醫生了,笑死。】
顧清歡:【阿嶼你好壞,人家對你多好呀。】
沈嶼:【好個屁,要不是她爸當年逼我,我早甩了她了。】
配圖,是他完好無損的臉。
他那張號稱被大火燒毀、需要天價修複的俊臉,光滑細膩,正貼著顧清歡的胸口。
原來那猙獰的傷疤,全是特效妝。
時間,2020年。我為他擋了黑粉的硫酸,膝蓋永久性損傷。
沈嶼:【她跪在地上求醫生的樣子,真像條狗。】
顧清歡:【阿嶼哥哥,你用她給你買藥的錢,給我買的新車,我好喜歡呀!】
沈嶼:【喜歡就好,她就是個提款機,不花白不花。】
我麵無表情地翻完了最後一張。
顧清歡等了半天,沒等到我崩潰尖叫。
她端起我珍藏的紅酒抿了一口:“鐘晚意,你怎麼不哭啊?阿嶼說你最會哭了。”
我抬起頭,笑了。
“照片拍得不錯,高清無碼,省了我P圖的時間。”
顧清歡的笑容僵在臉上:“你......你什麼意思?”
我拿起手機,撥給我的公關總監。
“明晚的新片首映禮,把開場VCR換一下。我剛拿到一些獨家素材,保證炸場。”
顧清歡猛地站起來,打翻了酒杯。
“鐘晚意!你瘋了!你想毀了阿嶼嗎?”
“毀了他?”我站起身,走到她麵前,“不,我是想謝謝你。”
“謝你什麼?”
“謝謝你,親手把他送上路。”
我指著門口:“滾。趁我還沒想連你一起辦。”
她連滾帶爬地跑了。
我低頭看了眼手機,沈嶼半小時前剛給我發的消息。
【晚意,我的疤又開始疼了,今晚的首映禮,你會陪著我吧?】
我回了他一個字。
【好。】
2
新片首映禮,星光熠熠。
沈嶼作為壓軸出場,臉上戴著那副逼真的毀容特效妝。
他一出場,閃光燈就沒停過。
他對著鏡頭,眼眶微紅:
“這七年,我最感謝的人就是我的經紀人,鐘晚意。”
“沒有她,就沒有我的今天。她是我生命裏唯一的光。”
台下的粉絲哭成一片。
“嗚嗚嗚哥哥太慘了!”
“鐘晚意真是神仙經紀人!”
主持人也感動地遞上話筒:
“沈嶼,今天晚意姐也來到了現場,你有什麼想對她說的嗎?”
沈嶼深情地望向後台。
“晚意,謝謝你......”
他話沒說完,背後的大屏幕突然亮起。
不是準備好的VCR。
是顧清歡。
一張張高清私密照,配上沈嶼完好無損的臉,循環播放。
【那個傻女人又傾家蕩產給我找醫生了,笑死。】
【她就是個提款機,不花白不花。】
【她跪在地上求醫生的樣子,真像條狗。】
現場死一般的寂靜。
一秒,兩秒。
“臥槽!”
“這他媽是沈嶼?”
“他沒毀容?!草!騙了我們七年!”
沈嶼的臉瞬間血色盡失。
他瘋了一樣衝向後台,當著所有媒體的麵,伸手去撕臉上的特效妝。
“不是的!是P的!你們聽我解釋!”
他越是撕扯,那完美的皮膚越是暴露無遺。
媒體瘋了,全都衝了上去。
“沈嶼!你是不是一直在欺騙公眾!”
“請你正麵回應!”
他推開記者,找到了站在陰影裏的我。
“撲通”一聲,他跪下了。
他抱著我的腿,哭得涕泗橫流:“晚意!我錯了!是顧清歡那個賤人勾引我!我愛的是你啊!”
“晚意,你幫幫我,最後幫我一次!”
我低下頭,看著他。
“好。”
我扶起他:“暫時不追究。”
他以為抓住了救命稻草,鬆了口氣:“晚意,我就知道你......”
“保安。”
兩個保鏢立刻架住他。
我整理了一下領口,徑直走向隔壁的發布廳。
那裏,早就坐滿了被我邀請來的核心媒體。
“各位。”我走上台,打開PPT。
“這是沈嶼七年來的所有賬目明細。”
“這是我為他支付的天價醫藥費,總計3.2億。”
“這是他用這筆錢,給顧清歡小姐買的房產、豪車、奢侈品清單。”
“這是他七年來,利用毀容人設,騙取的97個代言,總價值18億。”
“這是他完好無損的高清照片,以及......他和顧清歡小姐的完整版聊天記錄。”
發布廳門口,沈嶼瘋了一樣撞門。
“鐘晚意!你個賤人!你敢耍我!”
“你開門!開門!”
保安死死攔住他。
就在這時,顧清歡突然衝了進來,“撲通”一聲跪在我麵前。
“鐘姐!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求你放過阿嶼吧!”
她哭著,手撫上小腹:“我......我懷孕了!孩子是阿嶼的!”
沈嶼愣住了。
他看著顧清歡,下意識地掙脫保安,衝過去把她扶了起來,護在身後。
“晚意!你看在孩子的麵上......”
我看著他本能的保護動作,笑了。
心口最後一點溫度,也徹底涼了。
當晚,微博爆了。
#沈嶼 詐騙#
#沈嶼 滾出娛樂圈#
#顧清歡 小三#
三十七個代言方,連夜發出解約聲明,索賠金額高達五十億。
沈嶼,徹底塌房。
他衝進我的辦公室,砸碎了我所有的獎杯。
“鐘晚意!你滿意了!”
我冷冷地看著他發瘋。
他猩紅著眼,突然掏出手機,按下了播放鍵。
“撤熱搜!馬上!”
手機裏,傳出一個男人絕望的哭喊聲。
“別罵了......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是我爸。
七年前,他被全網網暴,抑鬱成疾,從公司頂樓一躍而下。
這是他臨死前,最後的錄音。
3
“鐘晚意!你爸當年怎麼死的,你想再體驗一次嗎!”
我爸的聲音像魔咒,鑽進我的耳朵。
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我蜷縮在地上,渾身發抖,劇烈地幹嘔起來。
“關掉......關掉!”
“阿嶼,她不聽話,就該讓所有人都看看!”
顧清歡搶過手機,手指在屏幕上一點。
“發送成功。”
我的手機瞬間湧入上千條@和私信。
【臥槽!有反轉!原來是鐘晚意逼死了她爸!】
【這個女人好惡毒!先克死親爹,又毀了男友!娛樂圈第一毒瘤!】
【心疼沈嶼!被這個瘋女人騙了七年!】
我爸的黑熱搜,瞬間蓋過了沈嶼。
我成了全網公敵。
第二天,公司緊急股東大會。
幾個老股東早就被沈嶼收買。
“鐘晚意!你年紀輕輕,行事偏激!公司交給你,遲早要完!”
“你爸臨死前就說過,你這個性格,根本不配當老板!”
“鐘正的遺照就在那!你還不跪下給你爸認錯!”
我冷冷地看著他們。
顧清歡挺著“孕肚”走了進來,挽住沈嶼的胳膊。
“各位叔叔伯伯,鐘姐也不是故意的。阿嶼說了,隻要鐘姐肯交出公司控製權,他既往不咎。”
沈嶼走過來,伸手:“晚意,把公章交出來。”
“你配嗎?”
“啪!”
一記耳光,狠狠甩在我臉上。
我被打得摔在地上,嘴角全是血。
“小姐!”
周叔衝過來想扶我,被沈嶼的保鏢一腳踹倒。
“老東西!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
沈嶼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鐘晚意,別給臉不要臉。”
他抓著我的頭發,把我拖進頂樓的雜物間。
“砰”一聲,門被鎖死。
“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再出來。”
我在冰冷的地上坐了三個小時。
天黑了。
門外傳來腳步聲,是看守送飯的。
門剛打開一條縫。
我抓起手邊的滅火器,用盡全力砸了過去!
男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我搶過他身上的鑰匙,衝進電梯,按下負1停車場。
外麵下著暴雨。
我剛發動車子,手機響了,是陸澄。
“晚意,你在哪?我馬上過去!”
“不用,我......”
“砰!”
一輛失控的卡車從側麵撞了過來。
我的車被撞飛,衝破護欄,栽進了冰冷的江水裏。
4
我醒來時,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
是陸澄救了我。
他的人在我被網暴的第一時間就盯上了沈嶼,也預判到了我的危險。
“你再晚一步,我就真的去見我爸了。”
陸澄削著蘋果,沒抬頭:“那輛卡車,是沈嶼的經紀人安排的。他想殺你滅口。”
我閉上眼。
周叔在這時走了進來,他眼眶通紅。
“小姐,你昏迷這幾天,發生了很多事。”
周叔告訴我,我墜江後,沈嶼很快趕到了現場。
打撈隊撈起了我燒毀的車。
車裏,隻有我的手機,和那條他送我的項鏈。
沒有屍體。
沈嶼看到那條項鏈,當場就瘋了。
他嘶吼著我的名字,不顧一切地跳進了江裏。
他的人把他救上來時,他已經昏迷了。
顧清歡抱著他,又哭又笑:“阿嶼,她死了!她終於死了!我們可以在一起了!”
周叔走了過去,甩手給了她一巴掌。
“顧小姐。”
周叔拿出幾張A4紙,摔在她臉上。
“這份孕檢報告,是假的吧?”
顧清歡瞬間煞白。
周叔沒理她,轉向剛剛蘇醒的沈嶼。
“沈嶼,你知道小姐為什麼這幾年身體這麼差嗎?”
“你知道她的膝蓋為什麼常年積水,一到陰雨天就疼得站不起來嗎?”
沈嶼茫然地看著他。
“七年前,你剛‘毀容’,是你事業的低穀。小姐為了陪護你,推掉了所有戲約,放棄了最佳女主的獎杯。”
“她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積蓄,變賣了房產,去給你找全世界最好的藥。”
“她去寺廟,一步一叩首,跪壞了膝蓋,為你求平安符。”
“而你呢?”周叔指著顧清歡,“你拿著她的血汗錢,給這個女人買車買房!”
沈嶼呆住了。
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突然狂笑起來。
“不......不可能......晚意不會死的......她不會不要我的......”
他笑著笑著,又衝回江邊,開始用手挖泥。
他挖了三天三夜。
十根手指,血肉模糊。
顧清歡想去勸他。
“阿嶼,你別這樣,我害怕......”
沈嶼一腳把她踹進江裏。
“你也配提她!滾!”
顧清歡差點被淹死。
我聽完周叔的敘述,一滴眼淚都沒有。
“周叔,都過去了。”
5
我養傷的莊園,窗外開滿了藍色繡球花。
“你明知道我最討厭這個花。”
陸澄把一碗湯遞給我:“你七年前也是這麼說的。可你爸說,這是你最喜歡的。”
我沒接話。
“陸澄,你為什麼要救我?”
“我現在就是個過街老鼠,全網黑,一無所有。”
陸澄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泛黃的文件。
“這是我們爺爺輩定下的婚約書。”
他看著我,眼神認真得可怕。
“鐘晚意,這輩子,我隻認你這個未婚妻。”
“我生不了孩子。我配不上你。”
“那又如何。”他把湯塞進我手裏,“我要的,隻是你這個人。”
他打開平板,上麵是沈嶼最新的動態。
他把自己關在我們的別墅裏,酗酒、自殘,像個瘋子一樣對著我的照片說話。
我劃過視頻,麵無表情。
“臟了我的眼。”
“想做什麼?”陸澄問。
“我要結婚。”我看著他,“辦一場轟轟烈烈的婚禮,讓所有人都知道。”
陸澄笑了。
他當場給我戴上了一枚戒指。
“好。三天後,在我的私人海島。”
......
三天後,海島婚禮。
沈嶼通過私家偵探,查到了婚禮的消息。
周叔發來信息:【小姐,他瘋了一樣在查新娘是誰。】
我回:【讓他查。】
我不在的這些天,沈嶼徹底瘋了。
他把顧清歡從江裏撈上來後,就關進了別墅的地下室。
公司群龍無首,股東們想讓他出來主持大局。
他直接把我辦公室的門鎖死,不準任何人踏入半步。
他開始瘋狂調查當年網暴我爸的幕後黑手。
當他查到主謀就是他自己的經紀人時,他把人約了出來。
再見麵時,經紀人已經被打斷了手腳,扔進了江裏。
“你他媽的,害我失去了晚意。”
陸澄要結婚的消息,震驚了整個圈子。
沈嶼動用了所有人脈,去查新娘的身份。
婚禮前夜,他買通了婚慶公司的人,偷拍到了一張新娘試婚紗的背影。
他隻看了一眼,就砸了家裏所有的東西。
“晚意......是晚意......”
他訂了最快一班飛往海島的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