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車禍醒來，我穿成破產公司的新人。

起初我隻想摸魚度日，保住這份工作。

後來我拋下臉麵和原則。

搶同事功勞，給上司背鍋。

踩著別人一步步向上爬。

就在升任副總的就職典禮上。

我眼前突然彈出界麵：

【鹹魚係統綁定成功！】

【檢測到宿主內卷度999%，即將觸發懲罰機製…】

1

車禍醒來，我成了一家瀕臨破產公司的新人。

辦公桌在廁所門口，氣味熏人。

我隻想安安穩穩摸魚，保住這份工作。

這家公司的人好像都瘋了。

淩晨三點的辦公區燈火通明。

走廊上掛著血紅的橫幅：“今天不玩命，明天命玩你！”

“奮鬥！拚搏！我們是狼！”

我的頂頭上司，張組長，一個地中海油膩男，正站在桌子上高喊。

“你們是狼！狼就要有狼性！完不成KPI，你們就是狗！”

“嗷嗷嗷！”一群人跟著喊。

我，六點準時打卡下班。

整個辦公室的鍵盤聲都停了。

所有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我。

張組長從桌子上跳下來，攔住我。

“林未，這麼早走啊？項目不飽和嗎？”

“張組長，我份內的工作做完了。”

他皮笑肉不笑。

“做完了？你的KPI是100%，你就隻做100%？”

“你應該做200%！300%！”

“你不奮鬥，有的是人想來奮鬥！門口排著隊呢！”

“年輕人，要有‘狼性’，要主動‘卷’起來嘛。”

我麵無表情地繞開他。

“我趕地鐵。”

“地鐵？奮鬥者應該打車！應該讓公司報銷！”

我頭也不回。

第二天，我的辦公椅“不小心”壞了一個輪子。

我找行政。

行政翻著白眼：“走流程啊。”

“流程要多久？”

“一個月吧。”

我一句話沒說，自己從儲藏室拖了把好的。

第三天，部門下午茶，精準地漏掉了我。

第四天，小組會議，“不小心”沒發會議鏈接給我。

我站在會議室門口，聽著張組長在裏麵慷慨陳詞。

“......像林未這種沒有奉獻精神的員工，就是我們團隊的恥辱！”

“她這種態度，就是在吸團隊的血！”

“這個月，她的績效，B-！誰有意見？”

沒人說話。

同期的實習生小雨，怯生生地端了杯咖啡給我。

“未姐......他們太過分了。”

“你叫小雨？”

“嗯。”

“離我遠點，免得被我連累。”

她愣住了。

“可是......你人挺好的。這是我爸媽寄來的核桃，給你補補腦......”

她塞給我一小袋核桃。

我看著她。

“你為什麼對我好？”

“因為......我覺得你活得很清醒。”

我笑了。

“清醒？清醒在這裏是原罪。”

“好人？在這兒，好人是活不過試用期的。”

她不懂。

沒關係，她很快就會懂了。

2

公司高層氣壓很低。

CEO金啟明，那個站在金字塔尖的男人，剛發了火。

我路過大會議室，聽見他在裏麵咆哮。

“這就是你交出來的S級項目？愛麗絲，你這個月的獎金不想要了！”

“我給你的資源是全公司最多的！你就給我看這個？”

營銷總監愛麗絲，CEO麵前的紅人，被罵得狗血淋頭。

她的項目，被陳總，那個笑麵虎一樣的女人，在預算會上砍了一刀。

愛麗絲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衝出CEO辦公室，臉白得像刷了膩子。

她回到工位，把一疊文件狠狠砸在桌上。

“廢物！通通都是廢物！”

“一個陳總就敢騎在我頭上！”

她需要一個替罪羊。

一個能讓她在CEO麵前挽回顏麵的替罪羊。

她的目光在辦公室裏掃視。

她看到了我，又看到了我身邊的小雨。

她冷笑一聲。

她徑直走到小雨麵前。

“你，跟我進來。”

小雨嚇得發抖，求助地看著我。

我低下了頭。

半小時後，小雨哭著出來了。

愛麗絲緊跟著出來，手裏拿著一份報告。

“你，那個實習生，過來。”她指著小雨。

小雨嚇得一哆嗦。

“愛、愛麗絲總監......”

“這份數據是誰做的？”

“是......是我......是您昨天給我的底稿......”

“我給你的底稿？你的意思是，數據是我給錯的？”

“不......不是......我......我隻是......”

愛麗絲冷笑一聲，抓起那份報告。

“你知道你這個小數點，給我們造成了多大的損失嗎？”

“一個實習生，就敢動這麼重要的數據？”

小雨快哭了。

“我......我檢查了三遍，不可能錯的......我就是按著底稿錄的......”

“你是在質疑我？”

“你是在說我，愛麗絲，偽造證據陷害你？”

“我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

愛麗絲拿著報告，直接走進了全公司的大會現場。

聚光燈下，她把那份數據投上了大屏幕。

“各位同仁！我們項目出了紕漏！”

“就是因為這樣一個不負責任的實習生！”

“她篡改了原始數據！導致我們整個季度的戰略誤判！”

“一個小數點！毀了我們所有的努力！”

“這種人，不配留在我們公司！”

小雨被當場開除。

HR主管走過來，冷冰冰地對她說：

“你被解雇了。並且，我們會對你進行全行業拉黑。”

“不......不要......”

小雨癱在地上，絕望地看著我。

“未姐......救我......真的不是我......”

“未姐！那份底稿你看見了！你幫我作證啊！”

“你那天路過，我給你看了！你看見了！”

我站在人群裏，麵無表情。

愛麗絲的目光，像毒蛇一樣落在我身上。

她就是在等我跳出來。

我不能動。

我動了，下一個死的就是我。

我眼睜睜看著她被兩個保安架了出去。

她的“社會性死亡”，就在今天。

3

小雨一走，張組長徹底沒了顧忌。

他覺得我這種“沒背景、不合群”的刺頭，就是軟柿子。

他把我叫進他的小辦公室。

門，他反鎖了。

“林未，今晚有個飯局，都是客戶，必須到。”

“我不去，我酒精過敏。”

“嗬，你的轉正報告，可還在我手上。”

“你這個月KPI，B-。你想想後果。”

“B-？我的業績是全組第一。”

“第一？我說是B-，就是B-。誰讓你不加班？”

“誰讓你得罪了愛麗絲總監？”

我明白了。

我去了。

包廂裏烏煙瘴氣，全是中年男人的酒氣和黃腔。

張組長喝得滿臉通紅，把一隻油膩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王總，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林未，高材生。”

“我們組的筆杆子！”

那個王總笑得一臉淫邪，挺著啤酒肚。

“懂規矩就好，來，把這杯酒喝了。”

“小林啊，喝了這杯，王總的項目就是你的了。”

張組長的手開始不老實地往下滑。

“隻要你聽話，轉正、升職，都不是問題。”

“你看小雨，就是不懂事，所以滾蛋了。”

“你是個聰明人，對吧？”

我拿起桌上的分酒器。

“張組長，你的手不想要了？”

他愣了一下，隨即大笑。

“裝什麼清高？在座的誰不知道誰？”

“你以為你還是學生？進了社會，就得認！”

“你今天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他猛地湊過來，想親我。

我忍無可忍。

抄起桌上那瓶沒開的“茅台”，狠狠砸在他那個地中海的腦袋上。

“砰！”

酒瓶碎了。

他也倒了。

血順著他的額頭流下來。

包廂裏死一般寂靜。

王總嚇得酒都醒了。

我擦了擦濺到臉上的酒。

“我說了，把你的臟手拿開。”

我拎著包，在所有人驚恐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回到空無一人的辦公室。

我打開電腦。

我沒有哭。

我把我這幾個月搜集的所有東西，打包。

張組長吃回扣的假發票。

他騷擾其他女同事的聊天截圖。

他把我的方案改成他名字的原始文件。

他挪用公款的轉賬記錄。

他和他小三的開房記錄。

還有今晚，我手機裏錄下的所有聲音。

一封匿名郵件，群發給了HR、監察部、CEO辦公室、董事會，以及......張組長的老婆。

第二天，我到公司時。

張組長的工位，空了。

周圍圍了一圈人。

“聽說了嗎？張組長被抓了！”

“他老婆昨晚鬧到了公司，把他臉都抓花了。”

“他早上被警察帶走了，罪名是職務侵占！”

“活該！這個老色批！”

同事們看我的眼神，變了。

從“怪物”，變成了“恐懼”。

我第一次“殺人”。

感覺，空氣都清新了。

4

我必須跳出這個泥潭。

在這個底層互害的地方待著，我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張組長倒了，還會有李組長，王組長。

我需要一個跳板。

一個能直達天聽的跳板。

金啟明，就是那個天。

我花光了所有的積蓄，卡裏隻剩兩位數。

請CEO金啟明的首席秘書，吃了一頓人均三千的日料。

“姐，你皮膚真好，用的什麼護膚品？”

“你這隻包，是最新款吧？真有眼光。”

她抽著細長的女士煙，似笑非笑地看我。

“你就是那個幹掉張組長的林未？”

“姐，我聽不懂。我隻是個新人。”

“嗬，有意思。張組長那事，鬧得挺大。金總都知道了。”

“金總說，這個新人，有點意思。”

我心裏一動。

“金總......他......”

“別打聽金總。”她打斷我。

我立刻給她倒酒。

“姐，我就是崇拜金總。他太有魄力了。”

酒過三巡。

我“不經易”地問：

“姐，金總最近......有什麼特別上心的事嗎？”

秘書笑了。

“你這小丫頭，野心不小啊。”

“我就是想......多為公司做點事。”

她喝了口清酒，彈了彈煙灰。

“金總啊，他就是個偏執狂。十年前他搞過一個‘城市AI’的項目，被董事會給否了。他到現在還念念不忘。”

“他總說，那幫老東西，不懂他的偉大。”

我懂了。

我把自己關在出租屋裏一個月。

我沒日沒夜地查資料、建模型、寫方案。

我吃了一個月的泡麵。

餓了就啃兩口核桃，小雨留下的。

用我所有的MBA知識，用我這個時代最前沿的商業嗅覺。

我把那個十年前的垃圾，重做成了一個神話。

我沒有走任何流程。

我查到了金啟明的行程。

他每天早上8點52分，會準時踏入那部專屬電梯。

我算好時間，抱著一堆文件，衝向電梯。

“啊！對不起！對不起金總！”

我不小心撞在他身上。

手裏的U盤，不小心掉在了他的皮鞋邊。

U盤上，貼著一個標簽：城市AI_v2.0_最終執行案。

他彎腰，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標簽。

然後，他抬起頭，第一次正眼看我。

他的眼神像鷹。

“你叫什麼名字？”

“林未。”

“哪個部門的？”

“市場部，三組。”

“張組長的人？”

“張組長......剛被開除了。”

他沒說話，拿著U盤，走進了電梯。

我賭贏了。

當天晚上，一封全公司通告的郵件發了下來。

“經CEO辦公室決定，調任員工林未至集團戰略部，即日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