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租車在金羽府邸的大門前緩緩停下。
時念付了錢下車,看著眼前這棟燈火通明的別墅,在心裏對白白說:“他應該會都存起來吧。”
【根據任務目標的性格模型分析,他大概率會優先用於他爺爺的治療。】白白的聲音在腦中響起,【至於個人消費......概率幾乎為零】
“這麼肯定?”
【是的,宿主。】
時念沒再說什麼,按了指紋鎖,走進了家門。
“小姐,您回來了。”穿著整潔製服的傭人迎上來,從她手中接過書包。
客廳裏空無一人,隻開了幾盞壁燈。
餐廳裏傳來了刀叉碰撞的輕微聲響,空氣中飄著菌菇濃湯的香氣。
“爸,媽。”時念換好拖鞋,徑直走進餐廳。
巨大的水晶吊燈下,長長的黑檀木餐桌上擺放著精致的四菜一湯。
父親時忠義坐在主位上,麵前放著一台平板電腦,正在瀏覽財經新聞。
母親何靜則在小口地喝著湯,姿態優雅。
“回來了,”時忠義的目光沒有離開屏幕,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去洗手吃飯,菜快涼了。”
時念依言去洗了手,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傭人立刻為她盛好了一碗湯,又將筷子遞到她手邊。
整個用餐過程很安靜,隻有餐具偶爾發出的聲音。
直到晚餐快要結束時,母親何靜才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打破了沉默。
她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像是閑聊家常般開口:“念念,今天在學校怎麼樣?”
“還行。”時念簡單地回答。
“那就好。對了,今天下午我聽張太太說,你在學校…好像和一個家境不太好的男同學有點小摩擦?”何靜的措辭很小心。
張太太的女兒張瑤,和時念在同一個班。
時念喝湯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她抬起頭,沒什麼表情地看著母親:“隻是有點誤會。”
“誤會?”何靜的語氣依然溫和,但眼神裏卻多了一絲探究,“我聽說,你今天把那件新買的外套,給了那個男同學?”
“白白,看來我的‘事跡’傳播得很快。”時念在心裏對係統說道。
【是的,宿主。張瑤在放學後第一時間就將您在學校的行為告知了她的母親。】
“念念,媽媽不是想幹涉你交朋友,”何靜見她不說話,便繼續柔聲說道,
“但圈子很重要。你是什麼身份,該和什麼樣的人來往,心裏要有數。我們不是看不起別人,隻是不同世界的人,硬要湊在一起,對誰都不好。”
時念放下了手中的湯匙,發出了一聲輕微的脆響。
她抬起眼皮,語氣裏帶著一絲煩躁:“他走路不長眼,把飲料灑在了我外套上。那件外套是限量款,他賠不起,我讓他拿回去洗幹淨,有什麼問題嗎?”
“原來是這樣…”何靜臉上的擔憂緩和了許多,但還是勸道,“可讓他一個男生拿回去洗,傳出去總歸不太好聽。下次有這種事,讓王姨去學校取回來處理就好了。”
“我就樂意看他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多有趣。”時念挑了挑眉,語氣輕快。
一直沉默的時忠義此時關掉了平板電腦,將它放到一旁。
他目光落在時念身上,開口道:“一件衣服的小事,也值得你浪費一下午的時間去計較?你媽媽說得對,這種事交給下人處理就行了,跟他多費一句口舌,都是自降身份。”
他的語氣裏沒有太多的責備,更多的是一種對女兒行為的看不上眼,覺得她格局太小。
“時家的女兒,應該把時間和精力花在更有價值的事情上。”時忠義繼續說道,“我不管那個男生是誰,以後這種無聊的把戲少玩。”
“爸,您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時念撅著嘴反駁道,“他弄臟了我的東西,就該他負責。”
“我要是就這麼算了,別人還以為我時念好欺負。再說了,您平時教育我的,不是說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嗎?”
“強詞奪理!”時忠義有些無奈,“我說的‘自己的事’,是指學業和未來,不是讓你去跟一個窮小子計較一件衣服!他是什麼身份,值得你親自下場?”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下了最後的通牒:“這件事到此為止,當個普通同學就好了,不然我會考慮他在一中的去留,知道了嗎?”
時念的心裏咯噔一下。她知道,父親絕對說得出做得到。
黎安現在就是一隻螞蟻,輕易就能被碾死。
“知道了。”時念收起了自己渾身的尖刺,有些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然後低下頭繼續吃飯,不再說話。
“好了好了,”何靜見狀連忙出來打圓場,“忠義你也真是的,跟孩子較什麼勁。念念知道分寸的,對吧?”
時忠義重重地哼了一聲。他知道女兒的脾氣,見她服軟,便沒再追究。他將話題轉開,語氣也變得疲憊了許多。
“公司最近的事情你也知道,和秦家的那個項目競爭到了關鍵時候,對方的手段不太幹淨,我最近也是焦頭爛額。”
他看著時念,語氣裏帶著警告,“所以,這段時間你在學校安分一點,別在外麵惹是生非,給家裏添麻煩。聽到了沒有?”
時念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她知道父親口中的秦家,是京市近幾年崛起的商業新貴,行事風格強硬,最近在好幾個地產項目上都和時家成了直接的競爭對手。
時念沒有再多留,起身說了句:“我吃飽了。”就轉身回了房間。
她關上門,將自己扔進房間裏那張柔軟的大床上,盯著天花板上的水晶燈發呆。
“白白,我爸說的那個秦家,和黎安有關係嗎?”
【正在查詢......】白白的聲音很快響起,【宿主,根據原書記載,秦家正是後期通過惡意收購,吞並時家產業,並間接導致原主時念被送進精神病院的幕後推手之一。】
時念的眼神冷了下來。
【不僅如此,】白白繼續補充道,【在原書後期,黎安回歸豪門後所要麵對的一個家族宿敵,與秦家也有著緊密的商業聯盟關係。可以說,秦家是你們共同的敵人。】
“原來如此。”時念低聲自語。
【宿主,您之前的猜測,係統已經驗證了。】白白的聲音再次響起。
“嗯?”
【黎安去了京市第一人民醫院,繳清了他爺爺目前拖欠的所有醫藥費,並且預存了一筆足夠支付後續全部手術及康複的費用。】
這個答案,在時念的意料之中。
“不錯不錯,很有孝心。”時念沒什麼情緒地評價了一句,“辦完事,總該回家了吧?”
【是的,宿主。根據定位顯示,他已經回到了位於舊城區的住所。】
時念“嗯”了一聲,在床上翻了個身。
她解決了黎安的燃眉之急,也穩住了自己的父母。
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但她心裏很清楚,這隻是暫時的。
今晚她能用“讓他洗衣服”的借口搪塞過去,但下一次呢?隻要她和黎安再有任何交集,被張瑤那樣的人看到,傳到父母耳朵裏,遲早會引爆這個炸彈。
到時候,黎安就像一隻可以被輕易碾死的螞蟻。
時念盯著天花板,眼神逐漸變得深邃。
不行,這樣被動的應對太危險了。她需要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時念歎了口氣,翻身把頭埋進枕頭裏。
“白白,你說黎安他吃早餐嗎?”
【...你就是你想請他吃飯!】
“我這是看在他幫我洗衣服的份上犒勞他的。”
【哼,你就嘴硬吧】
時念伸了個懶腰,從床上坐起來:“那就這麼決定了。”
說完就打開房門,噔噔噔的跑下樓,邊往餐廳走邊喊到:“王姨~我明天早上要吃蟹黃包。在幫我打包三份,我要帶給娜娜和薇薇。”
至於為什麼兩個人要吃三份,可能...她倆飯量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