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亭晚!”薄斯越臉色一變,立刻上前扶住她。
薑亭晚虛弱地靠在他懷裏,淚眼婆娑,氣若遊絲:“斯越……沒關係……可能,可能是時小姐剛才踹我的時候,不小心踹到了我的肋骨……骨頭好像……斷了……”
薄斯越猛地轉頭看向時衿,眼神冰冷如刀:“道歉!”
時衿看著他毫不猶豫相信薑亭晚的樣子,心像是被瞬間撕裂。
她強忍著喉嚨裏的哽咽,倔強地說:“你等監控調出來,再說話也不遲。”
“不用等監控!”薄斯越打斷她,“我看得清清楚楚!是你無故踹人,也是你故意推人下水,亭晚做錯什麼了?!”
薑亭晚做錯什麼了?
他隻知道她踹人,卻看不到她一身的傷,更看不到她差點因為過敏死在那間反鎖的洗手間裏!
他當然看不見,因為他的眼裏,心裏,隻有那個會裝柔弱、會吐血的薑亭晚!
“好,既然你不肯道歉。”他鬆開她的手,對身後的保鏢下令:“來人,把她帶到山頂玻璃棧道,關一晚。沒有我的命令,不準放人!”
玻璃棧道?!
那是建在酒店側麵懸崖上的一段全透明觀光棧道,離地幾十米高!
而她從小就極度恐高!
結婚後有一次被他帶去高空餐廳,她都嚇得腿軟,是他一路抱著她走過去,捂著她的眼睛,在她耳邊低聲安撫……
他明明知道!他比誰都清楚!
如今,他卻為了薑亭晚,要把她關在那個她最恐懼的地方一整夜?!
“薄斯越!你敢!”時衿聲音發顫,帶著驚恐和憤怒。
“你看我敢不敢!”薄斯越語氣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保鏢立刻上前。
“別碰我!”時衿掙紮著,但她渾身是傷,又因為過敏剛緩過來,虛弱無力,根本不是保鏢的對手。
她隻能徒勞地嘶喊,“薄斯越!你看監控!看了監控你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但保鏢已經上前,不顧她的傷痛和反抗,強硬地將她拖走。
薄斯越看著她的背影,嘴唇動了動,最終什麼也沒說,彎腰抱起虛弱的薑亭晚,轉身大步離開。
這一夜,成了時衿人生中最漫長的噩夢。
夜風呼嘯,吹得棧道微微晃動。
她蜷縮在角落,渾身冰冷,恐高症讓她頭暈目眩,惡心反胃,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極致的恐懼。
她死死咬著嘴唇,指甲深深摳進手臂的皮膚裏,留下道道血痕,試圖用身體的疼痛來抵抗內心的崩潰和絕望。
天快亮時,棧道的門終於被打開。
薄斯越逆著晨光走進來,他沉默地彎腰,將她打橫抱起,走下棧道,坐進了車裏。
他看著她手臂上那些觸目驚心的抓痕,眉頭緊鎖,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疼不疼?”
時衿沒有回答,隻是猛地抓住他伸過來的手,低頭,狠狠地咬了下去!
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直到口腔裏再次充滿血腥味。
薄斯越悶哼一聲,卻沒有抽回手,隻是用另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帶著一種無奈的縱容。
等她出了氣,他才拿出一張黑卡,遞到她麵前:“無限額。想去哪裏散心,想買什麼,隨你。”
時衿看著那張卡,隻覺得無比可笑。
她一把抓過卡片,然後猛地推開車門,頭也不回地下了車,踉蹌著朝著遠處走去。
助理透過後視鏡,小心翼翼地問:“薄總,要追嗎?”
薄斯越按著發痛的眉心,靠在椅背上,閉上眼:“不必了。小姑娘氣性大,追上去反而鬧得更厲害。開車,回家換衣服,上午還有集團會議。”
助理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低聲說:“薄總,您為什麼不告訴時小姐,她在上麵關了多久,您就在監控室看了她多久,一夜沒合眼……”
“還有昨天泳池的事,當時有很多人錄了視頻,如果您不當眾懲罰她,傳到老爺子耳朵裏,或者被媒體做文章,會對她的名聲很不利……”
薄斯越閉上眼,聲音疲憊:“沒必要說。開車。”
頓了一下,他又補充道:“安排幾個人,暗中跟著她,確保她的安全。”
接下來幾天,時衿拿著那張黑卡,開始了瘋狂的消費。
買包,買車,買珠寶,去最貴的酒吧蹦迪,和閨蜜們徹夜狂歡!
直到管家實在忍不住,給她打來了電話:“太太,先生這幾天一直忙著工作,還要時時刻刻關注您的動態,生怕您在外麵受了欺負。您沒回來,他也沒怎麼吃飯,胃病又犯了,疼得厲害……您,您還是別賭氣了,回來吧……”
時衿握著手機,沉默了片刻。
她回去了。
但不是因為心疼薄斯越,而是要回去收拾行李。
離婚證就要下來了。
然而,當她回到別墅,收拾好東西後,卻發現她養了多年的那隻柯基犬不見了。
她問傭人,傭人支支吾吾地告訴她,前幾天薑亭晚來過一趟,說是很喜歡狗狗,喂了它一點東西,之後狗狗就……就不行了,沒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