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城,盛夏。
空調房中,葉天捧著杯奶茶,看著小臂上浮現的【00:00:30】。
葉天緩緩歎了口氣。
這外賣員送得也太慢了點,一個小時前點的炸雞都還沒到。
自己要穿越去大明作死前,就想念著一口酥脆的炸雞啊。
等自己回來,一定要狠狠差評!
隨著倒計時歸零,他眼前一黑。
......
洪武一十一年,南京,奉天殿前。
“記住,錦衣衛的職責就是無條件服從聖命。昨日之事,我不希望再發生!”
葉天看著總旗王剛在自己麵前站定,附和著點頭道:
“明白。”
不過他嘴上隨眾人這般說,心中早已盤算等會兒上朝該怎麼激怒老朱了。
沒錯,這不是他第一次穿越了。
葉天前麵穿越,都會成為大明洪武年間 ,禦駕西側侍衛的一個錦衣衛小旗官。
他第一次穿越時,真的是一臉懵逼。
當時正好撞上諫官上書重修禦道實乃奢侈浪費,不顧民苦,惹得老朱盛怒。
當即讓錦衣衛他們拿下諫官。
而葉天懵懵懂懂地出列,結果第一次穿飛魚服,尚未適應,剛抬腳就摔在了地上。
氣頭上的朱元璋怒極反笑,
“平地都能摔倒,咱要你何用?”
葉天沒來得及喊冤枉,就被拉下去砍了。
得,剛穿越還沒來得及逆襲就要結束了。
運氣未免太差了!
結果他在死亡之後,意識並未消散,反而是返回了自己的空調房內。
手臂上冒出的計時器重新變成了:
【24:00:00】
後來經過幾次實驗,葉天倒是弄清楚了穿越的規則:
一,手臂上的時間是他留在現實的時間;
二,他每次穿越都是錦衣衛旗官的身份,而且會清空周圍人對自己的印象。
旁人隻會模糊記得老朱前不久處死過一名小旗官,但不會覺得是自己;
三,而自己隻有惹怒老朱被處死,才能回到現實世界,每次固定時間為24小時;
四,除此之外,自己另一隻手臂還出現了一個【0kg】的標識,暫時不清楚怎麼觸發。
總結出規律後,葉天是一天都不想在大明待下去。
要知道作為一個小旗官,在規矩森嚴的朝堂上,得按照規定的姿勢一動不動地站立。
何況老朱勤政,自己每天天都沒亮就要做準備。
頂著太陽一直站五六個時辰,到黃昏時分才能結束。
比起這個苦差事,現代是奶茶不好喝?
空調不好吹?
還是遊戲不好玩了?
所以,葉天此時聽著總旗王剛的叮囑,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他看著安排給自己的位置,是禦駕西側,那就很有生活了。
這可是他的第一次穿越就站的老位置,熟得不能再熟了。
王剛站至葉天麵前,整理了下他微亂的飛魚服,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殷切,
“這些人裏,屬你最沉穩,莫要讓我失望。”
葉天扯了扯嘴角,那您可真就看走眼了......
不過他眼神堅定地回應道:
“請王總旗放心,我一定不負你的期待。”
不多時,文臣武將以及勳貴魚貫而入。
朱元璋端坐於龍椅之上,麵容清臒,皺紋如刀刻斧鑿。
一雙眸子寒光凜冽,掃視著殿下的臣子。
老朱氣勢駭人,隻是見過幾次的葉天沒有了先前的緊張。
“咱思慮再三,”
朱元璋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北元殘餘,猶在塞外窺伺,非咱朱家血脈,坐鎮一方,咱心難安。
晉王、燕王、周王......諸子就藩,鎮守要衝,乃萬年基業之始。”
話音落下,殿中一片沉寂。
多數人垂首恭聽,不敢有異議。
封藩之事,陛下心意已決,誰敢在這個時候觸黴頭?
然而,總有不畏死的直臣。
“陛下!臣,陳德文,萬死進諫!”
一聲悲呼打破沉寂,一名身著青色禦史官服的中年官員猛地出列。
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以額觸地,咚咚作響。
葉天對他豎起了大拇指,瞧瞧,這就叫專業,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太祖定製,分封逾製,恐蹈漢晉七國之亂覆轍啊!
藩王權重,擁兵自重,他日恐成尾大不掉之勢,非國家之福,動搖國本!陛下三思!”
陳德文聲淚俱下,字字泣血。
他深知此言一出,九死一生。
但言官的風骨,讓他無法坐視這潛在的巨大隱患。
朱元璋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目光冰冷地落在陳德文身上,殿內的溫度仿佛驟降低。
“陳德文,”
老朱的語氣如同數九寒冰,
“你在教咱做事?還是在詛咒咱老朱家的江山?”
“臣不敢!臣一片忠心,隻為大明......”
“夠了!”
朱元璋厲聲打斷,殺意已起,
“狂悖之徒,危言聳聽,亂朕朝綱!拖出去!”
葉天與另外一個錦衣衛上前,就要將麵如死灰的陳德文架起。
另外一個錦衣衛小旗手都架住了陳德文,卻見身旁的葉天沒有架起的意思。
腦袋一懵,看向葉天的大大的眼睛中充滿了疑惑。
在他疑惑的目光下,隻見葉天咧嘴一笑,單膝跪地。
動作幹淨利落,朗聲道,
“陛下!”
所有人都愣住了,腦袋中湧出疑問,這小旗官要做甚?
王剛臉騰的的一下綠了,心中有了不祥預感:
壞了,要出事!
朱元璋抬起的手頓住了,銳利如劍般的目光瞬間鎖定在葉天身上。
一個小小的錦衣衛旗官,竟敢在此刻出聲?
他倒是想聽聽他有何話說。
“你有何話說?”
語氣中帶著濃濃的不悅和審視。
葉天抬起頭,臉上非但沒有惶恐,反而有一種壓抑不住的興奮。
目光灼灼地迎上朱元璋的視線,字字鏗鏘,
“陛下!臣位雖卑,但憂國,陳禦史所言,實是真理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