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租車跟著那輛邁巴赫,不是去醫院。
而是駛入了一個低調卻戒備森嚴的療養區。
付錢下車,晚風裹著山間的濕冷氣息,讓我打了個寒顫。
我壓緊帽簷,看著江臨舟的車駛入林間一棟獨棟別墅前。
那裏私密性極好,我無法靠近。
但足夠了。
柔柔。
那個名字,和眼前這棟精心養護的金屋,已經拚湊出最不堪的真相。
我站在原地,直到四肢凍得僵硬,才轉身離開。
心臟像被灌滿了鉛,沉甸甸地墜著,卻流不出一滴眼淚。
回到那座冰冷的婚房,天已蒙蒙亮。
我接到了發小發來的加密郵件。
附言隻有一句:【肆爺,你要的底細,藏得真他媽深。】
點開附件,我血液仿佛一寸寸凍結。
【薑柔,2歲,慢性心肌萎縮症,江臨舟世交之女,青梅竹馬,江母臨終前,曾讓他發誓照顧薑柔一生。】
【三年前,薑柔病情惡化,需進行心臟移植。】
【同年,江氏慈善基金會秘密全市篩選,你的心臟與薑柔匹配度,高達驚人的98.7%,作為優秀樣本被收錄。】
郵件最後,是一份江氏醫療內部評估報告的殘頁:
【目標對象:許肆。】
【風險評估:性格極端,需進行情緒安撫,建立深度信任依賴,以確保器官活性與移植意願。】
【策略:滿足其物質與部分精神需求,必要時,可締結婚姻關係予以綁定。】
“砰!”
我一拳砸在冰冷的石英石台麵上,指骨傳來劇痛,卻遠不及心中的萬分之一。
所有不合常理的縱容,都有了答案。
江臨舟不是被我拉下神壇的佛。
他本就是為我而來,戴著慈悲麵具的劊子手。
他為我兜底,是為了保持活體器官的穩定。
他娶我,記得我的喜好,是為了讓我信任,能名正言順簽下那份器官捐獻同意書!
衝進浴室,我打開冷水,從頭澆到腳。
刺骨的寒冷讓我劇烈顫抖,卻衝刷不掉那股從靈魂深處泛起的惡心。
當天下午,我直接去了國際賽車聯合會。
我要用最快速度,辦理參賽執照的國際轉會手續,離開這個令人作嘔的地方。
然而,接待我的官員麵露難色。
“許小姐,非常抱歉,您的轉會申請......被暫時凍結了。”
“為什麼?”
“我們接到國內賽車聯合會的正式函件,說您近期一些…不當行為,涉嫌違反賽事規定,需要內部聽證。”
“在調查結果出來前,您的所有國際賽事資格,均被暫停。”
我愣住了。
不當行為?
大半夜在市區飆車都能算不當行為?
我立刻打電話給俱樂部經理,他的聲音支支吾吾:
“肆爺…不是我們不想保你,是上麵江家打了招呼,說您…情緒不穩定,需要冷靜期。”
江臨舟!
他不僅算計我的心,這是撕破臉變相囚禁我!
猛地摔了電話,我開車直衝江氏集團總部。
直接闖進了江臨舟的頂層辦公室。
他正在開會,滿屋子高管錯愕地看著一身狼狽,眼神赤紅的我。
江臨舟抬了抬手,高管們魚貫而出。
“肆肆,你怎麼弄成這樣了?”
他眉頭微蹙,起身繞過辦公桌向我走來,語氣依舊是他慣常的平靜。
“為什麼凍結我的賽事資格?”我盯著他,一字一頓。
江臨舟腳步頓住,金絲眼鏡後的目光深不見底:
“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比賽。”
“我的狀態?”我嗤笑:
“是怕我這顆心在賽場上出事,壞了你的好事吧?”
江臨舟瞳孔驟然一縮,但很快恢複平靜:
“我不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你需要休息。”
“休息?然後像養牲口一樣把我養肥,等著到時候剖心取藥,去救你的薑柔?”
再也抑製不住怒火,我抓起他辦公桌上的梨木鎮紙,就狠狠砸向他身旁那麵巨大的落地窗!
“哐啷!”一聲巨響。
防彈玻璃出現蛛網般的裂痕,鎮紙彈回,碎在地毯上。
江臨舟的臉色終於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