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愛不愛,不是你說了算,南初,你隻是太累了。”
霍錚反手握住我手腕,力道不容抗拒。
我閉上眼,連恨都覺得費力。
自那場未遂的弑夫後,霍錚將我看得更緊。
幾天後,我擔心瑞瑞的情況,還是主動找上了霍錚。
霍錚正在書房處理文件,一個女人坐在他身旁的沙發上,削蘋果的動作嫻熟的仿佛她才是這裏的女主人。
她是許苒,霍錚名義上的遠房表妹,偏執到近乎病態。
她在我們婚禮上割腕,在我和霍錚麵前吞藥,一次又一次,用自殺威脅。
那天,許苒又帶著一支罕見的神經毒素上門威脅霍錚。
爭奪中,她不小心把我和霍錚剛滿三歲的兒子瑞瑞撞倒了。
當時隻是起了個包,一個月後,瑞瑞開始頻繁嘔吐,走路不穩。
醫院說他得了絕症,無藥可醫,隻能靠天價的藥物和儀器維持生命。
醫生隱晦地提示,病因可能與跟未知毒素接觸有關。
我瘋了似的去找霍錚,哭著求他:
“是許苒!一定是她!那天瑞瑞摔倒後接觸過她帶來的東西!”
“阿錚,報警,把她抓起來,讓她交出解藥!”
霍錚卻沉默了,他抱住激動得渾身發抖的我,說出的話卻讓我如墜冰窟:
“南初,沒有證據,苒苒她隻是太愛我了,她沒想過會這樣,她當時自己也中了毒,神誌不清。”
“我會讓她贖罪的,讓她用她的一輩子來照顧瑞瑞,來贖罪,好嗎?”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霍錚!瑞瑞是你的兒子!她現在是個殺人犯!”
他卻用一種疲憊又複雜的眼神看著我:
“南初,她畢竟救過我的命,沒有她當初擋下的那一刀,我早就死了。”
“我不能把她逼上絕路,而且,她現在每天都在醫院守著瑞瑞,不眠不休......”
“還有,她救過我一命,我也救過你一命,這樣一報還一報,好嗎?”
回憶讓我渾身發冷,霍錚的聲音將我拉回了現實。
“有什麼事嗎?”
我用力掐著掌心才忍住沒上前撕爛許苒那張偽善的臉。
“我要去醫院看瑞瑞。”
霍錚從文件裏抬起頭,輕輕搖頭:
“南初,你身體還沒完全恢複,醫院病菌多,過幾天我陪你去。”
我態度依舊強硬:“我現在就要去,我是他母親!我有看他的權利!”
許苒看向我,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
“嫂子,錚哥也是為你好,瑞瑞那邊有我看著,你放心,我今天去的時候,他還對我笑了呢......”
她的話像毒蛇的信子,瞬間點燃了我早已壓抑許久的怒火。
我猛地上前一步,死死盯著她:
“誰準你去看我兒子?!許苒,你離我兒子遠一點!你把他害成那樣,怎麼敢出現在瑞瑞眼前?!”
許苒的眼淚瞬間湧了上來,她無助地抓住霍錚的手臂,哽咽道:
“錚哥,我沒有,我當時也中毒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霍錚反手握住她的手,看向我的眼神帶著失望和斥責:
“南初,事情已經過去了,苒苒也付出了代價,她幾乎把醫院當成了家,日夜不休地守著瑞瑞贖罪,你能不能不要再揪著不放?”
我看著他護著她的手,心口又開始隱隱作痛:
“她用什麼樣的身份贖罪?用她這不清不楚的表妹身份,還是用你霍錚默許的,未來女主人的身份?”
“薑南初!你胡說八道什麼!”
霍錚終於動怒,猛地站起身。
許苒卻哭得更凶,幾乎喘不上氣:
“都是我的錯,是我礙眼,我走......我這就走......”
霍錚緊緊把許苒護在懷裏,冷聲命令我:“給苒苒道歉。”
我看著他護著另一個女人的姿態,看著許苒在他懷裏那得意又挑釁的眼神,忽然就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道什麼歉?一個殺人凶手,就應該去死!”
話音未落,一記狠戾的巴掌落在我的左臉上,我耳朵一陣嗡鳴,唇齒間都是血腥味!
“夠了!南初,你太過分了!”
臉上的疼痛此時還不及我心裏半分。
我看著霍錚帶著許苒快步朝外走去,經過我身邊時,腳步未停,隻留下一句冰冷的話:
“看來你還沒冷靜夠,在你學會懂事之前,我不會讓你去見兒子。”
我被保鏢強行帶回了臥室。
那一刻,盤旋在腦海裏的離開念頭,逐漸清晰。
我轉身,走到梳妝台前,拿起那瓶霍錚上個月送我的限量版香水,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將它砸向了對麵那麵巨大的穿衣鏡!
鏡麵應聲而碎,我撿起碎裂的玻璃抵在手腕上,看著聞聲衝進來的保鏢一字一句道:
“告訴霍錚,要麼,讓我去醫院看兒子,要麼,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