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舒宜從宴會廳出去後,先換掉了禮服,穿上自己的衣服後準備去醫院。
時間不早了,從酒店這邊過去並沒有公交車。
她不得不打了一輛網約車。
就在等車的時候,沈舟行打來了電話。
江舒宜有些詫異,接起電話。
不等她說話,就聽到沈舟行陰鬱低沉的聲音。
“江秘書,誰準你擅自離開宴會?”
江舒宜低低地解釋:“林小姐說我可以先走。”
“她讓你去死,你去嗎?”沈舟行冷聲問道。
她一噎,不自覺地握緊手機。
“回答我。”他命令道。
“對不起,沈總。”
江舒宜的道歉,並沒有讓沈舟行心中的怒火平息。
“你現在在哪裏?”他問道。
江舒宜擔心他會讓自己再回去宴會廳,連忙謊稱:“我在去醫院的路上。”
沈舟行怒極而笑,“我讓司機去接你。”
“什麼?”她不解地問,“沈總還有別的什麼事嗎?”
但他已經掛斷了電話。
沈舟行站在宴會廳外的走廊裏,轉身就往電梯方向走。
“舟行哥哥!”
林微微拎著裙擺,急急地趕過來。
沈舟行腳步一頓。
“你這是要走了嗎?”她露出美麗的笑。
他看了她一眼,淡淡地應了一聲。
“那我和你一起走。”
“不順路。”
沈舟行拒絕,繼續朝電梯方向走去。
林微微追了幾步,臉上露出一抹嫉妒之色。
他這麼急著走,是要去找江舒宜?
剛才沈舟行打電話時的聲音不大,她試圖偷聽,但沒有聽清楚。
但可以確定的是,沈舟行是在給江舒宜打的電話。
林微微抱手,回想起江舒宜說話的腔調。
不知道為什麼,總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看來她得讓人去調查一下這個江秘書。
“爸,你手裏的人有空嗎?”
電話那頭,林微微的父親林霄疑惑地問:“怎麼了?你要做什麼?”
“我要調查一個人。”她回答道。
“是什麼人,還需要去調查?”
林微微咬牙,溫柔的麵容變得有些猙獰。
“一個可能會影響我和舟行哥哥婚事的女人。”
林霄一聽,口氣變得嚴肅,“好,我現在就讓人去查,她叫什麼?”
“江舒宜。”
林霄一口答應下來,讓她不要著急。
掛斷電話後,林微微微微眯眼,露出一抹深思之色。
......
醫院。
江舒宜從重症ICU的護士口中得知,弟弟的情況有所好轉,即便還昏迷著,但隻要治療跟上,腦部創傷會慢慢痊愈。
她心中不再似之前那樣慌張。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這樣告訴自己。
“哎,你來了。”
護工阿姨笑著起身,把病床邊的位置讓給她。
江舒宜坐下來,看著已經睡著的女兒,輕輕地歎了口氣。
“瑩瑩本來想等你來的,但實在太困了,我就讓她先睡了。”
護工阿姨在她耳邊小聲地說道。
“謝謝。”她輕聲說道。
護工阿姨擺擺手,走出病房。
江舒宜把被子輕輕地往上提了提,蓋住女兒的肩膀。
瑩瑩睡得很沉,沒有被她的動作驚醒。
她默默地看著小姑娘略顯蒼白的小臉。
瑩瑩的麵容,乍一看和自己很像,但仔細看的話,眉眼更似沈舟行。
她繼承了他高挺的鼻梁,還有那一雙鳳眸。
江舒宜輕輕撫摸她的臉頰。
是她的自私,將孩子帶到了這個世界上。
在知道懷孕的時候,沈舟行已經回歸了他的那個世界。
她咬牙留下這個有他血脈的孩子,權當慰藉。
如果在當年發現懷孕後,狠狠心不要將孩子生下來。
瑩瑩就不必受病痛的苦楚,說不定可以投胎到好人家,享受父母的寵愛。
江舒宜心底隱隱作痛。
“媽媽。”瑩瑩睜開雙眼,迷迷糊糊地問,“你怎麼又哭了?”
江舒宜急忙抹掉不知何時滑落的眼淚,笑著說:“我沒哭,是被風吹的。”
小姑娘坐起來,軟軟地抱住了她,“媽媽,你吃過飯了嗎?”
“嗯,吃過了。”
話音剛落,肚子就咕嚕一聲。
江舒宜尷尬地笑了,“應該是又餓了。”
“媽媽,那你去吃飯吧,吃完飯就回家睡覺,你明天還要上班。”
小姑娘的乖巧,惹得江舒宜眼眶酸澀。
“你不用管媽媽,繼續睡吧!”
瑩瑩點點頭,重新躺好,對著她甜甜地笑道:“媽媽,晚安。”
“好,晚安,寶貝。”
江舒宜看著孩子重新睡去,雙眼微微泛紅。
手機震動起來。
來電人是沈舟行。
她急忙站起身,拿著電話和包走出病房。
護工阿姨見她出來,“你先回去吧,也不早了,這兒有我。”
江舒宜點點頭,接起電話。
“出來。”
沈舟行簡短地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江舒宜走出醫院住院大樓,就看到沈舟行長身而立站在黑色的邁巴赫旁。
他看到了她,沉聲道:“過來!”
“沈總,你怎麼過來了?”她問道。
沈舟行麵色冷漠,“拿了我的錢,不打算履行約定?”
江舒宜一怔,旋即意識到他說的是地下情人的協議。
“不是的,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沈舟行盯著她。
她咬唇,“沈總,我會好好地做你的......”
地下情人。
這個詞語,如同滾燙的番薯,在嘴裏翻滾。
“會好好做我的什麼?”沈舟行追問。
“做你的......”
她眼底暈出幾分淚意,羞恥與難堪滿滿。
不,不能哭,江舒宜。
沈舟行臉上露出譏笑之色,“怎麼?說不出口?”
江舒宜捏緊拳頭,“我會好好地做你的地下情人,畢竟,你也付了我一百萬。”
她抬眸,與他對視,“請沈總放心,我不會讓你的一百萬白花的。”
沈舟行冷笑了起來,“從你目前的表現來看,你可不值這一百萬。”
他的話,像一記重拳,打得她頭暈目眩。
江舒宜不自覺地後退了幾步。
沈舟行看著她,冷聲說著什麼。
但她聽不清楚,意識逐漸地模糊了起來。
在她徹底失去意識前,耳邊響起了熟悉的喊聲:“舒舒!”
沈舟行抱著不省人事的江舒宜,低垂的雙眸裏隱隱透出一抹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