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桑晚是坐季語彤的車來的。
她站在大門外,打開手機軟件,打算叫車。
可這會所的位置極為偏僻,一直無人接單。
驀地,一隻手從身後搭上了桑晚的肩膀。
今天桑晚穿的黑色細肩帶連衣裙,在肩頭感覺到有人搭上來的那一刹那,她立刻往旁邊撤了一步。
她警惕地將包包擋在身前,冷聲斥道:“你想幹嘛?”
桑晚並不認識申航,可眼前男人淩亂的襯衣,脖頸處還有幾處紅痕,能看出他不是什麼好人。
她本瑩白如玉的臉,此刻血色褪盡,掃了掃門前的保安。
可保安轉身往後退了幾步,並不想理的樣子。
申航猥瑣地笑了笑,“小姐,別誤會嘛。我就是想跟你交個朋友而已。”
他一步步逼近,眼底毫不掩飾他的欲望,“季澤修的白月光都回來了,你不如換個金主呢。”
“當誰的金絲雀不是當,你不如考慮考慮我呢,嗯?”
桑晚琥珀色眼眸微微地顫動著,倒映出逼近的陰影。
“你到底是誰?”她冷聲質問,“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申航很滿意這小金絲雀因為他三言兩語,流露出驚恐的表情。
而他更滿意她的長相。
難怪季澤修藏得這麼深,要是早點發現,他指不定早睡到了。
桑晚見男人沒說話,低頭想報警。
但申航畢竟是成年的男性,男女力量的懸殊在這一刻體現出來。
他一手奪過她手裏的手機,另一隻手拽著她的胳膊,“報警可就沒意思了。”
桑晚幾縷散亂地貼臉頰,高聲呼救。
“救命——”
她企圖喚醒保安的良知。
但這裏是會所,工作人員能不認識申航嗎。
申家少爺的閑事,他們管不了,也管不起。
就在桑晚覺得今天要完蛋的時候,一隻手攬著她的腰,將她扯入另一個溫暖的懷裏。
沈斫年眼底冷芒驟閃,重重地一腳,將男人踹飛。
他凝著懷裏她如小鹿般的杏眸,溫聲安撫,“沒事,你老公在呢。”
“乖乖站遠點,轉過身去,別看!”
不等桑晚說話,沈斫年大步朝地上哀嚎的男人走去。
他一拳拳精準地砸在了他的要害,申航疼得額頭直冒冷汗,齜牙咧嘴,還不忘罵罵咧咧。
“你他媽誰啊,知不知道我是誰?等老子叫人,立刻弄死你,你信不信!”
沈斫年麵無表情,隻是手上的動作沒停。
而那幾個保安想靠近,在對上男人冷冽的目光後,停住了腳步。
他們當然認出來了,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是他們的老板。
直到地上的男人沒聲音了,沈斫年才停手。
他仰著下巴,朝那兩個保安點了點,“可以過來給他叫救護車了。”
“好、好的!”
沈斫年轉身,重新摟著不安的女人,“走吧,沒事了。”
桑晚不安的看著男人,“你打的那個人,不會死了吧?”
沈斫年輕勾了下唇角,“不會。我像是那種沒分寸的人?”
桑晚深吸一口氣,因為太過驚恐,她剛剛不敢大口呼吸。
“謝謝你。”
沈斫年玩味調侃,“靠嘴巴謝?”
-
沈斫年把她帶回了自己的家。
桑晚沒有拒絕。
她實在是剛剛太害怕了,小手冰涼。
沈斫年開車,餘光掃到的臉色,蒼白得像一張被揉皺的紙。
心狠狠一沉。
他隻恨自己打輕了。
要不是他姓申,他真想把那畜生給廢了!
桑晚回神才發現自己已經跟著男人到了他的公寓。
灰色的大理石地麵冷硬如鏡,除了黑色皮沙發與金屬骨架的落地燈,房間裏幾乎沒有多餘物件。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浮光,也是整個房間唯一的色彩。
她沒想到這個花花公子的房間會如此極簡。
桑晚站在一個陌生男人的屋子裏,哪怕他是她結婚證上的配偶,也顯得有些局促。
他們還沒有熟悉到要睡一張床的程度。
“要不,我還是回家吧。”桑晚囁嚅。
沈斫年扯掉領帶,隨意地扔在黑色皮質沙發上,“乖,別鬧。剛打架費了一點體力,我沒力氣再送你回家了。”
他促狹看著她,“你不會以為我是要對你做什麼吧?”
桑晚臉頰泛紅,迅速低著頭,那泛著冷光的大理石地麵,倒影出她的尷尬。
她抿著唇,悶悶道,“我什麼都沒想。”
沈斫年輕笑了下,推著她進了客房,“你住這間。”
他抬手打開臥室的燈,“這間才是你的。”
“睡主臥,你想得美。”
......
-
桑晚關上房門,默默地把門反鎖。
床上的用品看起來是全新,沒被使用過的。
她心稍稍平靜下來。
對自己這個塑料老公,她似乎也沒那麼反感了。
申斫年似乎跟她想的有些不一樣。
花心,但還挺紳士的?
她失笑,這個描述還真矛盾的。
手機裏彈出一條信息。
【溫月如:明晚七點,別遲到了。】
桑晚眼神一暗,明天兩家見麵完,她就要找她的好母親收回利息了。
-
桑晚晚上睡得並不踏實,可能是因為陌生的環境,也可能是今天會所外那男人的騷擾,這些讓她無法安眠。
她斷斷續續,醒了好幾次。
終於在天邊泛白時,桑晚悄悄地離開了沈斫年的家。
沈斫年七點起來,看著空無一人的客房,微微怔了怔。
她走了?
他給助理打電話,“叫人把我的江樹灣的別墅重新裝修下,多一點暖色調。嗯,盡快。”
七點,桑晚在會所迎賓處見到了母親溫月如。
溫月如挽著蔣國超的手,款款而來。
她蹙著眉看向女兒一身白色的連衣裙,“是不是太素了點?”
蔣國超反而笑道,“素一點也挺好,看著更端莊。”
“行吧,進去吧。”
溫月如邊走,邊囑咐:“晚晚,等下表現得嫻熟點,嘴巴甜一點,別老像個悶葫蘆似的。”
“嫁過去,你代表的可就不隻是你一個人。是我們蔣家。”
桑晚淡淡的反駁,“可我姓桑,不姓蔣。”
溫月如不悅地看著女兒,“沒有你蔣叔,你能嫁入這樣的豪門嗎?”
服務生推著餐車,急急忙忙地跟他們擦肩而過,桑晚被撞了下,猝不及防要往後倒去。
一雙手扶上了她的腰後,熟悉的雪鬆氣味鑽進了她的鼻息。
桑晚抬眸,是他?
很快,沈斫年手離開了她的腰。
蔣國超表現的比桑晚更驚訝,“沈少,您也在這裏啊!”
他朝桑晚使著眼神,“晚晚,還不謝謝沈少。”
桑晚一怔,反應慢了一拍。
“沈...少?”
溫月如看著呆愣的女兒,沒好氣地擰了她一把。
“京城沈家的太子爺,沈少。呆愣著做什麼,還不叫人!”
桑晚大腦一片空白。
他姓沈,不姓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