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教授,你是不是恨我?”
乖乖靠回到後座椅上,唐純轉臉看向車窗外。
厚重的單透玻璃,把外麵的一切都蒙得毫無色彩。
就像她十歲那年跟著媽媽嫁進唐家之後的生活,五顏六色的錦衣玉食,都是以灰蒙蒙的謹小慎微為代價。
“為什麼?”
陸長佑被她問得莫名其妙。
“你看我姐,她就是寧負天下人,不叫人負她的性子。隻要你真心想跟她結婚,總能等到她玩夠了回心轉意的機會。可如果是你做了對不起她的事,你倆可就真的沒戲了。”
唐純覺得陸長佑可能早就後悔了。
可是錯已鑄成,不如將錯就錯。
人是情感動物,有情感就要有釋放,陸長佑也有自己的方便麵要捏。
“你覺得我怕她知道?”
陸長佑輕嗤了一聲。
小姑娘這點小試探和小心思,在他看來就像虱子趴在禿子腦袋上似的。
她是不爽今天中午在飯局上吃虧吃大了,總想扳回一局。
用唐唯來威脅自己,是她絞盡腦汁能想出來的唯一突破。
“嗯哼。”
唐純揚著臉,一副拿捏穩穩的表情。
“那咱們直接跟你姐攤牌吧。”
陸長佑嗬了一聲,餘光往後一折,鏡片反射的光卻依然充滿了犀利的侵略性。
唐純被他盯得有點心虛,但先動手的是她,總不能沒上來就喊疼吧。
“行啊,那我們去跟我姐說。”
“恩,說。”
“怎麼說?”唐純大眼睛賊遛遛地轉:“就說真心相愛?”
“就說酒後亂性。”
陸長佑開口,與唐純幾乎是同時出聲。
是天壤之別的四個字。
一瞬間,唐純下意識咬破了自己的內唇。
酸澀的血腥味衝入口腔,她知道自己又小醜了。
“行,你說什麼都行。”
她故作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拿起手機作勢撥號。
“那我跟我姐打個電話,晚上咱們三個約一下?”
陸長佑:“不用等晚上,要說現在就說。”
話音落下,他起手打下車雙閃燈。
十幾米外的綠蔭下,唐唯抬手一招呼,隨後小跑過來:“長佑!”
唐純的世界瞬間靜音了。
她隻覺得渾身的每一寸細胞都慫縮成一團——
下一秒,她竟瞥見擱在腳踏墊上的兩瓶茅台酒!
那是今天中午沒喝完的,江家父母出於禮節,叫陳院長帶走的,剛剛忘了提下車。
唐純來不及多想,呲啦一聲撕開包裝。
噸噸噸噸——
“你幹什麼!”
陸長佑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這邊唐唯剛跑到車邊,唐純就像隻小兔子一樣彈射開門。
哇的一聲,吐了她滿腿!
“純純?這——”
唐唯整個人都蒙了。
也顧不得滿身的汙穢,強忍著嫌棄把沒骨頭一樣的唐純架住。
“姐~你來啦~”
唐純噴著滿口酒氣,八爪魚一樣摟著唐唯,又呼又叫。
論演技,實屬浮誇了點。
“純純!純純!這,怎麼喝成這樣?”
“姐~我跟你說哦,姐夫說他好愛好愛你啊,他最愛你了!他要當你一輩子......一輩子的舔狗......”
陸長佑的臉都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