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皮肉被利器劃開,皮開肉綻的痛讓我顫抖,嘶喊!
因為謝晚宜捂住我的雙眼,我的感覺越發清晰,越發能感受到她握著冰冷的刀刃,從我的額頭,劃過眉心、鼻梁,劃到右臉,下顎——
那是一道貫穿了我整張臉的刀口!
血腥氣撲麵而來。
血流得我渾身都是,痛的我快要昏死過去,可不管我怎麼掙紮,求救,謝晚宜都沒放過我。
直到她收手。
被血染紅的視線裏,我看到謝晚宜眼裏的心疼。
“淮之,別擔心,我一定會找太醫為你醫治!”
她的安慰不痛不癢。
賀明軒卻如臨大敵,立馬挽住謝晚宜的手臂:“這肯定是駙馬的苦肉計,就是想讓你心疼他。”
“如若不想經曆這一遭,他一開始就不該傷害我母親!”
聞言,謝晚宜臉上再無擔憂關懷:“你好自為之,待明軒母親傷好之日,本宮自會令人來為你醫治!”
她丟下這話,帶著賀明軒揚長而去。
按著我的小廝,也鬆手離開。
我無力的癱坐在地上,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連恨的力氣都沒有了,因為我知道,我鬥不過!
我永永遠遠沒有賀明軒狠,也沒有謝晚宜薄情!
他們把我丟在這裏不聞不問三天。
任由我臉上的傷口發炎,潰爛......
直到第三天的晚上,謝晚宜來了。
她穿著織金襦裙,層層疊疊,珠翠盈頭,一副矜貴不可攀的模樣。
看到我臉上比之前更嚴重的傷時,她微微一愕,隨即皺眉:“我命人送來的金瘡藥,為何不用?”
金瘡藥,我沒見過。
我也分不清她此刻是演戲,還是當真有送。
但都不重要。
我知道,馬上,她就要進宮給她的祖母,當朝太後慶賀壽辰。
這也是我離開的時候。
果然,見我不語,謝晚宜也不再關心:“今日祖母壽辰,舉國同慶,你這張臉......為防驚嚇到祖母,今日便無需入宮了。”
“嗯。”我淡淡點頭。
謝晚宜心覺異樣,抬手抓住我的手:“淮之,別再耍性子了。”
“等今日從宮裏回來,我便找來神藥穀的神醫為你治好臉傷,讓你容貌恢複如初。”
“還有駙馬的位置,也一並歸還給你。”
“往後,你,我,還有明軒三個人,一起過平靜,祥和的生活,好不好?”
她如今說話的語氣,神態,像極了當年哄我和她成親時的那人。
可惜......真情不長,總變薄。
我抽回手:“好,你去吧。”
“淮之,等我。”謝晚宜信誓旦旦。
但我不會等了。
今日,明日,往後日日夜夜,都不會等了。
目送謝晚宜離開,我立刻收拾起來,能帶走的值錢物件,通通塞進包袱。
最後,我將那份和離聖旨,放在了屋子正中央的桌案上。
便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一路上,無人阻攔。
每個人都陷在太後壽辰的喜慶中,紛紛攘攘的朝著皇宮擠,想要沾些皇家喜氣。
隻有我,逆著人潮,快步走回蘇家。
帶著祖母,幼弟,和剩餘的仆人上了馬車,朝著京城門外疾馳。
我終於,自由了。
我的這一生,再不會有謝晚宜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