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瓷微笑著搖了搖頭。
“咱們還是去避一避吧,沒有什麼不方便的,我們小時候, 不也經常這麼牽著走嗎!”
裴知微的臉微微紅了紅,但是目光卻是冷了下來。
他不再和蘇瓷說話,隻是帶著她堅定地向著那個茅草屋走去。
雨滴越來越大,就算頭上戴著鬥笠,蘇瓷還是被雨滴砸的睜不開眼。
她現在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手握著的那一段有些清瘦,但卻非常有力量的小臂上麵。
雨滴落在荒草上,發出沙沙的聲響。
這好像成為了這一場夜雨當中的唯一聲音。
而在這黑暗寒冷可怕的雨夜,她卻似乎找到了那個自己可以依靠一輩子的人。
蘇瓷並沒有感覺到時間的流逝,等著她的注意力從那一小截的手臂上麵轉移到前麵的時候,她愕然發現,已經走到了茅草屋的門前。
那一團暈黃的光線,將茅草屋照的亮堂堂。
這茅草房應該是獵人落腳的小屋,看著年頭雖久,但是屋頂上的稻草卻是剛換沒有多久,外麵的雨下的這麼大,屋子裏並沒有漏雨。
裴知微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沒有關上茅草屋的門。
他把燈籠插在牆壁上,指了指屋子角落裏麵一團還算是幹爽的稻草。
“你去那裏坐著,我來生火。”
在這個雨夜,生火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裴知微懷裏藏著的火折子都已經被淋濕,沒有辦法使用了。
他將衣服下擺的水擰了擰,繞著屋子轉了一圈,還真的從一塊石頭的底下摸出來一塊火鐮。
這是前麵在這裏落腳的人留下,就是為了方便後人使用的。
蘇瓷很冷。
原身是一個營養不良、特別瘦弱的小丫頭,這麼淋著雨奔跑了一番之後,她的身子有些受不住了,抱著肩膀打起了哆嗦。
裴知微很快升起了一堆火。
他用幾個樹枝做了一個架子架在了火堆的上麵,然後背著身對蘇瓷說道:“你可以把外衣脫下來在火堆上麵烤一烤,我去外麵守著你,你不用害怕。”
“你去外麵?外麵下著大雨呢,你不要去了,我就這麼坐在火堆前麵,衣服可以烤的更快,我也不至於太冷。”
裴知微微微測過了頭,下頜線在跳躍的火光當中有些冷冽,說出來的話卻異常溫暖。
“我們之間的婚約已經解除,我不會毀了你的名聲,你放心地烤火吧。”
說完了這句話,裴知微毅然地踏出茅草屋,消瘦的身形融入這個飄搖的雨夜。
蘇瓷一方麵覺著裴知微迂腐,另外一方麵還有些佩服他。
這應該是端方君子才能夠做出來的事情吧。
明明剛剛被大哥大嫂退婚,被那般地羞辱過,但他還是在這個雨夜出現在蘇丫的麵前,將她帶出那一片冰冷的泥濘。
既然勸不住裴知微,蘇瓷也不能虧待了自己,她將裹滿了泥巴的外衣脫下來,掛在火堆上麵的架子上,粗布裙則是被她拎起來湊近了火堆。
身上的濕衣服脫下去之後,她立刻就溫暖了不少,不再哆嗦個不停。
一邊烤著衣服,她一邊思索自己知道的這些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