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門鎖“哢噠”一聲被打開了。
兩個警察站在門口,皺著眉看著我。
看到我頭上的血,其中一個年輕警察的眼神一凜。
蘇晴立刻撲過來,哭得梨花帶雨。
“警察同誌,他頭上的傷是他自己剛才發脾氣撞的!我們拉都拉不住!”
她指著牆角被撞歪的櫃子,上麵還沾著一絲血跡。
那個年長些的警察,接過王秀蓮遞過來的一張紙,掃了一眼。
然後,他看向我的眼神,變成了同情。
“小夥子,有什麼事不能跟家裏人好好說?你老婆和媽也是為你好。先去把傷口處理一下,別讓你家人擔心了。”
警察最終定性為“家庭糾紛”。
他們“調解”了半天,核心思想就是讓我“體諒家人的苦心”,臨走時,還警告我不要再“傷害家人”。
他們一走,我媽就把那張偽造的《精神疾病診斷書》複印件,貼在了小區公告欄裏。
第二天,我成了小區裏的名人。
“林家那小子瘋了,天天在家打老婆罵老娘,懷疑他媽要殺他!”
“可不是嘛,我親眼看見警察都來了,聽說他自己把頭都撞破了,跟個瘋牛一樣。”
“他老婆和媽真可憐,攤上這麼個玩意兒。”
那些昨天還對我表示同情的鄰居,今天看到我,就像看到了瘟神。
我被徹底釘在了“瘋子”和“家暴男”的恥辱柱上。
家不容我,我還有工作。
我衝出小區,直奔公司。
可我剛到公司門口,就被保安攔住了。
“林風,你不能進去。”
“為什麼?”
“人事部下的通知,說你......身體不適,需要長期休假。”
我繞開保安,衝進辦公樓。
同事們看到我,紛紛低下頭。
人事經理很快就來了,他把我請進了會議室,表情十分為難。
“林風啊,你愛人已經幫你請了長假了。她說你最近精神狀況很不穩定,需要靜養。”
“公司也是為了你好,你先回家休息,工作我們會先安排給別人。”
又是“為你好”。
我被這個世界,徹底孤立了。
身無分文,有家不能回,同事還誤解。
我坐在公司樓下的花壇邊,我掏出手機,翻遍了通訊錄。
張胖子,我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發小。
電話接通了,我把一切都告訴了他。
電話那頭,是張胖子憤怒的咆哮。
“操!這他媽還是人嗎?簡直是畜生!兄弟,你別慌,你在哪?我馬上過去接你!我信你!”
那一刻,我感覺這世界還是有光的。
張胖子把我接到了他家,找出醫藥箱,笨手笨腳地幫我處理頭上的傷口。
“兄弟,你放心,這事我管定了!我認識個律師,明天就帶你去找他!告死這幫狗娘養的!”
第二天,張胖子說律師臨時有事,但他約了另一個“能人”,晚上一起吃飯,幫我想辦法。
我沒有懷疑。
晚上七點,我們到了約定的飯店包廂。
推開門,我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包廂裏,坐著的不是什麼“能人”。
是蘇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