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程文元的長子程千峰一進門，就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到。

他那威震商界、叱吒風雲的老爹，此刻正眼含熱淚，看著一個比鼻嘎大不了多少的奶娃娃？

猶豫幾秒鐘。

“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答案就算是再奇葩，也是真相。”

“爸！”

“您還有生育功能？難道......難道這是我......”

程千峰飽含不可思議的目光落在厲芝芝身上。

好一會，才吐出一句：“妹妹！”

程文元：“......”

厲芝芝：？

程文元老臉一紅，沉聲道：“閉嘴，別在這丟人現眼了。”

他對上厲芝芝略顯好奇的目光。

“媽”字終究是說不出口。

可他還是輕聲解釋道：“這是我大兒子，程千峰，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習慣用武力解決問題。”

說到這，程文元下意識打量厲芝芝的臉色。

該說不說，程家的後代，多少有點......奇葩。

億點。

程千峰雖然笨，但力大如牛，脾氣暴躁，一點就炸。

他的二兒子程廷玉則是黑芝麻湯圓，言笑晏晏間能將人逼進地獄。

孫輩更是繼承了祖輩的凶狠基因。

有病嬌、有腹黑男、有瘋批......

就算是才上大學的孫子，都在校園內雄踞一方，一出門，身後跟著一群小弟。

一想到這，程文元就覺得頭疼。

他們究竟是隨誰了？

印象裏，父親身為程家掌權者，雖心狠，但不瘋，至少，他講理。

思考間。

厲芝芝已然對上程千峰暗含錯愕的目光。

她伸出小手，奶聲奶氣地說道：“孫砸你好，我是你奶。”

程千峰：？

“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也沒關係，以後我讓你殺誰，你拎著砍刀上去和對方幹就行。”

程千峰：？？

“練習過殺人技巧嗎？不殺純折磨也行，沒練過的話......我教你呀。”

程千峰：？？？

他懷疑，眼前的小孩腦子有問題。

屁大點的小孩，還認上孫子了？

赫。

真把他當孫子逗了？

這小屁孩，已有尋死之道！

“......找死。”

許是體內的暴力因子被觸發，一時間，程千峰的瞳孔閃爍著寒光，殷紅的舌尖舔舐過嘴唇，唇角隨之勾勒出淡淡的弧度。

他抬手，想要去抓厲芝芝的脖子。

幼崽的脖子纖細脆弱，隻需輕輕用力......肯定能哭出來！

程千峰的腦海中已經有畫麵了。

一旁的程文元來不及阻止，隻能厲聲道：“程千峰，不要......”

話音未落。

厲芝芝稚嫩的臉上多了一分無奈：“孫砸，你不乘哦。”

眼瞅著程千峰的手就要抓上厲芝芝的脖子了。

看起來毫無攻擊力的幼崽忽然從兜裏摸出一根才從係統背包裏拿出來的針管，在程千峰手伸過來的瞬間，針尖精準沒入皮肉。

幽藍色的液體，被推進程千峰體內。

全程，厲芝芝的動作都是快、準、狠！

帶著嬰兒肥的臉蛋上，浮現出一絲不屬於五歲小孩的凶狠。

感受到刺痛，程千峰動作一頓。

“你給我注射-了......”

一句話都沒說全，他忽然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

伴隨著“撲通”一聲，足足有一米九的龐大身軀轟然倒地，抽搐幾下，就沒了動靜。

厲芝芝拍了拍裙子上的灰，輕歎一聲。

“第一次見就鬧這出，真是的......”

說著，她彎眸對程文元解釋道：“別擔心，年輕人就是習慣了倒頭就睡。”

程文元：？

他望向厲芝芝手中已經空了的針管。

察覺到他的視線，厲芝芝頗有耐心地替他答疑解惑：“就是一支能讓人睡上一覺的藥劑，無毒無害。”

“如果他不是我孫子，我會用另外一支能讓人骨頭潰爛的毒藥，那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你能不能別頂著一張可愛又無辜的臉，說這種比往人身上潑糞水還惡毒的屁話？】

一直在沉澱中的係統，終於是忍不住了。

在異世界，它已然見識過厲芝芝的瘋：稱得上是殺人不眨眼，斬草還除根。

它還記得，那一日，厲芝芝把人家全宗門都殺絕了。

臨走時，卻遇見一個被保護起來、嚷嚷著要報仇的孩子。

厲芝芝問他：“屎和尿，選哪個？”

小孩隻是懵了幾秒鐘，就成了厲芝芝的刀下亡魂。

事後，厲芝芝是這麼解釋的。

“如果他選擇屎，就證明此子太臭，斷不可留。”

“選尿，證明此子太騷，斷不可留。”

“都選，則是證明此子太貪，斷不可留。”

“不選......我允許他不選了？惹我不爽，此子斷不可留，殺殺殺！！”

雖然見識過了。

可現在的厲芝芝，在外人看來還隻是一個五歲的孩子啊。

五歲！

一個天真無邪，執著於用嘴吐泡泡的歲數，厲芝芝在這紮孫子？！

ooc了啊喂！

厲芝芝：【聒噪，想把你的舌頭拔下來。】

【......】

【臣退了。】

係統沒再叫喚，厲芝芝這才姿態輕盈地蹦到病床邊坐著。

眼含慈愛地望向程文元，“先不說這些了。”

“元寶，我把他紮暈，就是想創造一個安靜的空間，問問你。”

“當年我去世後，都發生了什麼？”

程文元已完全相信，麵前的孩子就是他的老母親。

畢竟，哪有這麼逆天的五歲奶團？

程文元艱難地吞咽口水。

緊接著，思緒飄遠——

他三歲喪母，對母親的記憶是少之又少。

隻知道，母親是為了救他，才陷入危機中，年紀輕輕便長眠。

自此。

父親整日鬱鬱寡歡，在他成年的前一夜，把他叫到書房。

“元寶，你是支撐我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現在，你已經有自食其力的能力了，我終於有臉去見你母親了。”

“原諒我的自私。”

那夜過後。

程家第二十六任家主過量吞食安眠藥，在第一場冬雪落下時長眠。

無邊無際的銀絮像是在為他送葬。

程文元：那年我十八，雙手插兜，不知道家在何方。

自那之後，他守著程家的家產，成為新的程家主，一路披荊斬棘，從無父無母的小可憐，變成手眼通天的程老。

可父母的死，一直是紮在他心裏的一根刺。

直到今天......

老媽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