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予白以為她還在鬧脾氣,緩步下樓。
他微微俯身,冷峻的眉眼間蕩開一抹寵溺般的笑意,“今天我下班,給小怡帶她喜歡吃得蛋糕。”
所以,昂貴的布列塔尼藍龍蝦給安茜和辰辰。
而她和小怡,隻配被一塊蛋糕打發。
沈知意忽然笑了笑,不再爭辯:“好。”
陸予白抬手習慣性的想要捏她的臉頰,可沈知意卻轉身下了樓,躲開了。
他微微一怔,臉色陰沉下來:“你現在是在和我鬧脾氣?隻因為一碗湯?”
沈知意腳步頓住。
一頓感情出現問題,怎麼可能隻是因為一碗湯。
當然是因為生活之中,細小的,隨處可見的事情。
“大哥去世了,大嫂帶著辰辰,孤兒寡母的,我多照顧一些也是應當的。”陸予白道,“知意,別那麼不懂事。”
沈知意的嘴角扯了扯。
懶得爭辯。
“知道了。”
陸予白走了。
沈知意端著那一碗清湯上樓時,卻想到一句話。
【錢流向何處,愛便流向何處。】
小怡確實不挑,雖然最好的龍蝦肉都被安茜挑走了,她隻吃了小拇指大小的一塊,卻還是甜甜一笑:“謝謝媽媽。”
沈知意溫和地看著她,喉頭一哽,忽然問:“小怡,如果媽媽和爸爸分開,你想跟誰?”
幾秒鐘的安靜後。
小怡爬進了沈知意的懷裏:“我要媽媽。”
她抬頭看向沈知意:“媽媽,你要和爸爸離婚嗎?”
沈知意整理她的頭發,很輕地應了一聲。
“媽媽,如果委屈的話,可以不用為了小怡忍受的。”小怡抱著沈知意的脖子,小聲道,“反正......爸爸也不喜歡小怡,他隻喜歡辰辰。”
沈知意沉默片刻,輕聲說:“還有媽媽愛你。”
小怡窩在她的懷裏睡了。
將小怡放好,沈知意撥通了律師的電話,讓對方擬了一份離婚協議。
第二天,沈知意簽完字,拿著協議去找書房找陸予白。
門沒關。
她立在門口,清清楚楚地看到陸予白將安茜緊緊地攬在懷裏。
安茜正在低聲哭泣,踮著腳仰起頭來,像是在索吻。
陸予白沒躲。
二人親密無間,仿佛一對正在熱戀之中的愛人。
沈知意垂眸掩去眼底的情緒,抬手,敲門。
篤篤篤。
陸予白抬頭,看清來人,立刻鬆開手,解釋道:“大嫂不舒服,我扶她一下。”
不舒服?
攙扶一下?
這種叫攙扶?
沈知意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安茜。
大概是被盯得十分不爽,安茜眉頭微蹙,嘲道:“我們是好哥們,行的正,坐得端!又不是上床,都什麼年代了,思想開明些。”
“原來大嫂是想要跟自己老公的弟弟上床。”沈知意冷笑。
“你嘴巴放幹淨一點,不要玷汙我們的友情!”安茜怒道。
沈知意反駁:“既然你們能做出來,又有什麼不能說的。”
“夠了!”陸予白低吼一聲,不滿道,“你不要揪著這一件小事不放,傷了和氣。”
沈知意扯了扯嘴角,忽然就覺得很沒意思。
早就應該看明白的。
陸予白的心裏,從來都沒有她。
約莫是覺得尷尬,陸予白轉頭看向安茜:“你先出去。”
安茜不滿地掃一眼沈知意,邁步離開。
沈知意進門,順手把門關上。
她將手裏已經簽好字的離婚協議遞過去:“簽字。”
“是什麼?”陸予白接過去。
沈知意靜靜地看著他:“購車合同。”
陸予白這才想起來,為了方便照顧小怡,沈知意一直想要一輛更好的保姆車。
他看也沒看,直接在末尾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沈知意扭頭就走。
“知意。”陸予白按揉著眉根喊她,“我讓安媽收拾了次臥,你從主臥搬出去吧。”
沈知意懷疑自己聽錯了:“我搬走,誰住進去?”
陸予白直直地看著她:“自然是安茜和辰辰。”
就算早已有所預料,沈知意還是有些難以接受:“你要不要認真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安茜的房間沒什麼太陽,她住起來不舒服......”
“有那麼多房間不選,她非要選主臥是什麼意思!”沈知意因為憤怒,氣勢上便有些咄咄逼人。
“不過一個房間而已,你急什麼?無論如何,你始終都是這個家的女主人!”陸予白口吻強硬,“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你盡早搬。”
沈知意一語雙關:“好,我給她騰位置!”
剛出門,就和氣喘籲籲的辰辰撞了個正著。
“小叔叔,不好了,媽媽說她難受的很,你快帶她去醫院吧!”
陸予白像風一樣衝出去,“讓你辦的事情,盡早。”
撂下這麼一句,他就直接走了。
很快,外麵傳來汽車的引擎聲。
沈知意的心沉了又沉。
反正很快就離開了,她走了之後,這個房間愛住誰就住誰。
但現在她既然在,就不可能給安茜騰位置。
回到房間,她撥通了好友葉簡的電話:“我要離婚了,你能幫我找個房子嗎?”
這幾年,她在陸氏集團任職,有一筆不小的存款。
再加之,陸予白在金錢方麵從不虧待她,所以買套屬於自己的小房子,不在話下。
葉簡:“為什麼?雖然陸予白對你不太關注,但說實話,不少夫妻連你們這樣相敬如賓的狀態都做不到。更何況,陸予白在金錢方麵還挺大方,不是完全不可取的。你真的想好了?”
“嗯。”沈知意垂眸,看著熟睡的小怡,“我怎樣無所謂,但我不想讓小怡再吃一遍我吃過的苦了。”
葉簡感慨一聲:“包在我身上,下午就能給你搞定。”
她做得就是房地產,給沈知意找一套合適的房子,是輕而易舉的事。
“對了。”掛電話之前,葉簡忽然說,“江肆年回來了。”
沈知意一怔,聲音微啞:“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