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傳犯人周晨輝!”
伴隨著薑懷瑾的聲音落下,官差立即去辦。
與此同時,另有兩個官差走向趙慶豐帶來的屍體......
趙慶豐緊張地阻止道:“你們想幹什麼?”
那官差不悅道:“自然是將兩具屍體擺在一起,好方便周世子辨認。”
趙慶豐聞言,不安地朝誠王看去。
誠王不耐煩地點了點頭,趙慶豐見狀,這才側身讓開。
眾人眼見要搬動屍體,一個個害怕地移開目光,就連誠王和趙慶豐都下意識避開。
人群中的趙心柔卻不偏不倚地望著,目光專注極了。
隻見那兩個官差才剛剛抬起屍體,其中一個突然腳下打滑,將屍身重重摔落。
伴隨驚呼聲,一顆腐爛的頭顱滾到了趙心柔的腳邊,那是一張麵目全非的臉。
膽小的人早已跳開,甚至於有人跳到了旁人的身上。
一片混亂中,趙心柔緩緩握起了拳頭,骨節因為用力而哢哢作響,這在旁人看來,她早已被嚇呆了。
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在那顆頭顱的發髻中,看見了貼身丫鬟梅兒最喜愛的紅豆簪子。
所以,這群人不僅算計了她的死,連她身邊人的丫鬟也沒有放過,甚至於......連屍體都早有打算。
可恨!
這實在是太可恨了!!
她抬眸,眼中寒光咋現!
誠王又如何?
天潢貴胄就能這麼欺負人嗎?
老天爺讓她重活一世,她不信自己連仇都報不了!
也就在這一刻,薑懷瑾的目光朝她看來,眼中似有疑惑......
趙心柔微微垂眸,伸手拉低了帷帽。現在她身份敏感,不能讓薑懷瑾信任,還是別露臉的好。
卻不知她剛剛的抬手,不經意間露出了手腕上的琉璃珠......
薑懷瑾目光微微一滯。
官差忙不迭把頭顱撿回去,跪在地上驚聲道:“屬下該死,一時失手,還請大人恕罪。”
薑懷瑾剛收回目光,便聽誠王嘲諷道:“薑大人身邊都沒有可用之人了嗎?”
趙慶豐也跟著譏諷道:“想是薑大人太過較真,絲毫不顧及王府顏麵,連累下麵的人心驚膽戰。”
跪下的官差不忿,正準備起身爭辯,薑懷瑾隻是略微一掃,他便泄氣地沉默跪好。
“將屍首重新擺好,別嚇到周世子了。”
“是。”
官差立即行動,眼裏卻閃過一抹幽深的譏誚。就這點道行還想跟他們大人鬥?簡直就是找死!!
不一會,兩具屍體都重新擺弄好了,並都蓋上了白布。
周晨輝被押上來了,看見誠王的一瞬,他眼睛泛起亮光,興奮地喊道:“嶽父。”他有救了,這下看薑懷瑾還怎麼囂張?
誠王朝他微微點了點頭,出聲道:“薑大人說了,隻要你能認出“真正”的趙心柔,就證明你無罪。”
“你放心,有本王在這裏,沒有人可以將你屈打成招。”
周晨輝瞬間會意,他看向那兩具屍體,嗤笑一聲,信心滿滿道:“小婿沒有做過的事情,任何人來了都誣陷不了。”
“嶽父放心,小婿相信薑大人會明察秋毫的。”
一旁江氏見他如此囂張,立即恨聲道:“可你若是做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周晨輝見過江氏,知道她是趙心柔的姨母,恍然道:“怪不得,原來是你入京告我!”
江氏毫不否認道:“是又如何!可憐我姐夫錯信惡人,將女兒托付給你們周家。”
“周晨輝,你可還記得你在寒山寺失足墜崖,還是心柔將手臂都拉脫臼了才保住你的性命?”
“可你害死她不算,還辱沒她貶妻為妾,你簡直無恥至極。”
周晨輝蹙著眉頭道:“沒有的事你少胡說!”
“至於為妾,那是趙五叔求我的,你以為我願意?”
江氏狂怒:“我呸!”
“都是狼心狗肺的東西,你們一定不得好死!”
趙慶豐憤然道:“薑大人,還認不認屍了?”
“你就這樣任由旁人咆哮公堂?”
薑懷瑾淡淡道:“她不是旁人,趙家已將你逐出族譜,她如今是死者的親屬,自然有資格說話。”
趙慶豐冷笑著捏緊了拳頭。“你這是偏袒!”
“夠了。”誠王嗬止,看向周晨輝:“快去認吧,榮安還在等你回去。”
周晨輝笑著點頭,得意地走上前去,開始前還不忘挑釁地看向薑懷瑾。
薑懷瑾嘴角掛著淡淡的笑,眼神一如既往的沉靜。
周晨輝眼見他無動於衷,憤懣地收回目光。
然而他卻沒有看見,薑懷瑾桌下的手驀然握緊,血流得更快了......
與此同時,趙心柔卻轉身離去,嘴角勾起詭異的笑容。
周晨輝,你很快就會知道......什麼才叫做人間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