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媽媽徐英秀是生育方麵的專家,幫助過很多孕婦順利生下健康寶寶。
她生哥哥時十分順利,可偏偏生我時遭遇了難產。
好不容易把我生下來,我卻在六歲那年被確診了自閉症。
爸爸接受不了,選擇了離開媽媽。
她就怪我害她事業受阻,害她婚姻破裂。
年幼的我,總能在她眼中看到厭惡。
後來的兩年裏,她弄丟了我兩次。
直到第三次,我看到她燒掉了有關我的所有痕跡。
所以,這次是我主動離開了。
二十年後,我成為了自閉症兒童心理學方麵的專家。
在海市最著名的自閉症學校任職特級教師。
學校有規定,新生開學前需要先上一次一對一的試講課。
當看到徐英秀帶著她孫子來上課時,我心亂了。
......
“常安,你在發什麼呆?”
肩膀被重重拍了一下,我的思緒猛然斷開。
葉磊拿著教案,一臉疑惑地看著我。
我皺起眉,語氣比平時冷硬了幾分。
“我說過很多次了,別叫我那個名字。”
葉磊愣了一下,隨即有些無奈地錘了一下我的肩膀。
“哎呀,咱們哥倆從小學起就認識,叫習慣了嘛。”
“行了行了,祝大專家,別板著臉了。”
他指了指教室外麵。
“上課的人已經來了,在外麵等著呢。”
我深吸一口氣,平複翻湧的情緒,拳頭卻控製不住地握緊。
“這堂課,要不你來上吧。”我說。
“啊?”
葉磊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
“老祝,你沒開玩笑吧?”
“我看過那孩子的資料,情況挺嚴重的,你可是咱們學校這方麵的權威專家。”
“你來上不是更合適嗎?我怕我搞不定啊。”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他是徐英秀的孫子。”
空氣仿佛凝固了三秒。
葉磊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
作為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兄弟,他比誰都清楚“徐英秀”這三個字對我意味著什麼。
“竟然是那個老妖婆?”
“等等......她是帶孫子來上課的?”
他迅速翻看了一下手中的資料表,目光落在那個名字上時,整個人荒謬地僵住。
“陸......常安?”
他語氣諷刺:“她腦子有病吧?為什麼要給自己的孫子取和兒子一樣的名字?”
我麵無表情地搖了搖頭:“我已經不是她的兒子了。”
葉磊歎了口氣,拍了拍我的後背,拿過我手中的課本。
“那這課我去上,省得你看了心煩,不想見就不見。”
我們簡單交接了一下工作重點。
可我心裏卻並沒有因為逃避而感到輕鬆。
那個名字就像是附骨之疽,哪怕過了二十年,依然能輕易挑動我的神經。
我從側門離開,剛走到大廳門口,卻迎麵撞上了正帶著孫子出來上廁所的徐英秀。
四目相對,她愣住了。
那一雙曾令我恐懼的眼睛,此刻瞪得滾圓。
“......常安?”
我腳步一頓。
她憋了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或許是二十年沒見,我們早就是陌生人了。
她老了許多,眼角的皺紋深深刻進皮膚裏。
但她依舊是一副威嚴又慈祥的模樣。
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人,會在二十年前對著隻有六歲的我說:“你怎麼不去死。”
她身邊縮著一個小男孩。
看起來約莫五六歲,眼神躲閃,縮在徐英秀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