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月,小雨簌簌。
京城最熱鬧的醉雲樓裏,幾個食客正圍坐在一起,小聲地討論著京城裏新近流行的八卦。
“哎,你們聽說了沒?金棠公主的第三任未婚夫......也被克死了!”
“什麼?那沈清硯不是瑞寧大長公主的孫子嗎?連他也這麼不經克?”
“可不,一連克死了三任未婚夫,嘖嘖,隻能說,咱們這位殿下的威力,實在太強大了!”
旁邊一桌坐著一個灰袍男子,一臉的風塵仆仆,顯然是個剛進京的外鄉人,隻見他一臉疑惑地開口問道:“這位兄台,陛下不是隻有景曜公主一個子嗣麼?你們說的金棠公主又是哪一位?”
最先開口的白衣人覷了他一眼,神色了然,“你是從外地來的吧?那就難怪了,咱們這位殿下啊!在京城裏的名頭可響亮了!”
灰袍男子連忙追問道:“怎麼個響亮法?兄台不如展開說說。”
他是來京城投親的,以後說不得要長住,自然要多了解一些京城裏的奇聞軼事。
入鄉隨俗嘛!
白衣人旁邊坐著一個穿藍袍的年輕人,他有些警惕地掃了掃四周,壓低聲音道:“杜三,還是別說了,妄議皇室可是要坐牢的,萬一官府追究起來......”
那個叫杜三的冷嗤了一聲,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李四,不是我說你,你這性子也太小心了!又不是我一個人在說,京城裏誰不知道這位克夫公主的名頭?”
李四不說話了。
說得也是,宮裏頭那位殿下,生來就萬眾矚目,這些年有關她的事跡,那可是京城百姓口中最為津津樂道的話題。
確實沒見朝廷插手管過。
灰袍男子接茬道:“就是,這位兄台說得極對,當今陛下仁善是出了名的,不至於為了一點小事兒就動怒。”
杜三見他如此感興趣,不由地提高了嗓門,“要說這位公主殿下,她可是今上唯一的血脈,從小就集千嬌萬寵於一身,說是金疙瘩上長出了一朵人間富貴花都不為過,正因為這個,咱們京城人私底下都管她叫金棠公主。”
灰袍男子恍然大悟。
原來是個別稱啊!
不過話說回來,皇帝陛下隻有這麼一個女兒,可不是跟寶貝金疙瘩一樣嘛!
這世上沒有誰比她更襯這個名字了。
杜三的麵色頓了頓,他突然歎了一口長氣,“可惜金湯匙裏也能盛苦水,這位殿下尊貴是足夠了,於姻緣事上卻一直不大如意。先是和誠國公府的小公子定親,結果那小公子沒多久就落水而亡了,就連他的祖父老國公也跟著一起沒了......”
灰袍男子插話道:“說的可是誠國公?我知道他,當年我家鄉遭遇地動,就是他帶人去賑災的,是個頂頂好的官。”
杜三再次歎氣,“誰說不是呢?誠國公走的時候才五十多歲,有傳聞馬上就要進政事堂了,可惜啊!他死後陸家後繼無人,誠國公府如今已經大不如前了。”
他這句話一出,在座的幾位都垂下了頭。
很顯然,他們心裏都為陸家感到惋惜。
就因為晚輩的一樁親事,鬧得這樣一個家破人亡的結局。
唉!
太不值得了。
灰袍男子傷感了一會兒,忍不住追問道:“那後來......陛下又相中誰家了?”
聞言,杜三的麵色更沉重了,“後來,陛下又相中了新科狀元謝思衡,那謝狀元真是......文采斐然不說,長相也是一等一的好,俊雅不凡、溫潤如玉,據說咱們那位殿下的眼光可挑剔了,衣服要鮮豔的,首飾要華麗的,就連身邊伺候的宮女太監也得是長得好看的,當初她見這位謝狀元,第一眼就看中了。”
“那這位謝狀元......”
灰袍男子想起最開始聽到的那句“一連克死了三任未婚夫”,頓時有點問不下去了。
這樣出類拔萃的人......也被克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