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變臉如此之快，定沒安好心。林顏雪心中戒備，麵上不顯，吩咐黎兒：“給蘭夫人上茶。”

黎兒見這蘭夫人分明是來尋釁的，心中不忿，奉茶時便帶了幾分不情願。她將茶盞遞過去，蘭夫人伸手來接。就在交接的刹那，蘭夫人忽然“哎呦”一聲，手一抖，整杯溫茶竟潑在了自己華貴的衣裙上！

黎兒嚇了一跳，慌忙上前想幫她擦拭，卻被蘭夫人狠狠推開！

“姐姐！”蘭夫人抬頭，眼中含淚，聲音陡然拔高，“你就是再得寵，也不該指使丫鬟用熱茶潑我呀！”

林顏雪冷眼旁觀，瞬間明白：苦肉計。

可司徒煜不在，她演給誰看？

正思忖間，一道尖利的女聲自身後響起：“好你個狐狸精！獨霸著爺還不夠，竟敢如此欺負蘭妹妹！簡直不把本夫人放在眼裏！”來人正是梅夫人，其他幾位妾侍也簇擁著走來，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

梅夫人掃了林顏雪一眼，目光落在跪地發抖的黎兒身上，厲聲道：“來人！把這不懂規矩的賤婢拖下去，杖責五十！讓她長長記性！”

眼見幾個粗使仆役應聲上前，林顏雪起身喝道：“慢著！”

眾人目光齊聚於她。林顏雪麵色冷凝：“梅夫人，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黎兒是我的丫鬟，即便有錯，也該由我來管教。況且，梅夫人親眼看見她潑茶了麼？”

“雖未親見，但蘭妹妹難道會冤枉她不成？”梅夫人字字緊逼，其他妾侍也紛紛附和，指責林顏雪管教無方，縱奴行凶。

蘭夫人更是低聲啜泣，好不可憐。

林顏雪見狀，忽然伸手，拿起桌上另一杯溫度適中的茶水，在眾人注視下，緩緩倒在自己手背上。茶水盡數流下，她白皙的手背並無異樣。

她放下茶杯，目光掃過眾人：“幾位夫人請看，這茶水，能燙傷人麼？若我真要害蘭夫人，會用這等不痛不癢的溫茶，還假手一個丫鬟？”

梅夫人麵色一僵，卻仍強辯：“即便燙不傷人，身為丫鬟，連奉茶這等小事都做不好，難道不該罰？若不嚴懲，府中規矩何在！”她轉身對那幾個仆役喝道，“還愣著做什麼？給我打！”

仆役們猶豫地看向林顏雪，又看看梅夫人，終是上前將黎兒按倒在地，碗口粗的木棍高高舉起。

“住手！”林顏雪再次喝止。

“怎麼，姐姐心疼了？”梅夫人冷笑，“身為正室，如此偏袒下人，何以服眾？給我繼續打！打夠五十為止！”

林顏雪心急，欲衝上前阻攔，卻被梅夫人眼色示意的兩名仆婦牢牢架住。她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沉重的木棍，一下又一下，狠狠落在黎兒背上。黎兒咬緊牙關，隻發出壓抑的悶哼，愣是一聲未求饒。

淚水模糊了林顏雪的視線，心痛如絞。

梅夫人與其他妾侍悠閑坐下，臉上盡是幸災樂禍。梅夫人瞥了她一眼，語帶譏諷：“省省力氣吧。爺不在府裏，這後院便是我們說了算。爺再寵你又如何？還不是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人挨打受罰？嗬嗬......”

其他幾人也掩嘴輕笑，得意非常。

林顏雪心中冰涼。她明白，即便司徒煜在，也未必會幫她。上次解圍，或許也是他計劃中的一環。絕望與憤怒交織，她強忍膝蓋舊痛，猛地跺向身後兩名仆婦的腳背！趁她們吃痛鬆手，她奮力掙脫，撲到黎兒身上，用身體將她護住！

“夫人！”黎兒驚呼。

行刑的下人見狀，停了下來，看向梅夫人。

梅夫人眼中閃過一絲狠辣，輕笑：“繼續打。她既然願意替這賤婢受著，我們豈能不成全？”

棍棒再次落下，重重擊在林顏雪背上！劇痛襲來，她眼前發黑，脊椎仿佛都要斷裂。身下的黎兒淚如雨下，哭喊著讓她走開。

林顏雪咬牙忍住，對黎兒擠出一個笑容：“沒事......我撐得住......”

不知過了多久，林顏雪汗透衣衫，與血水混在一處，意識都有些模糊。黎兒更是氣息奄奄。幾個妾侍見打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叫了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