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徒煜帶傷連夜疾馳,傷口不斷滲血,將衣袍染成大片暗黑。這般模樣回府,立時驚動全府。
各房妾侍驚慌迎出,二夫人也匆匆趕來,見到司徒煜渾身血跡,眼中快速閃過一絲驚疑與隱秘的喜色,隨即換上擔憂:“這是怎麼了?怎傷得如此重?”
司徒煜麵色蒼白,目光掃過眾人,卻未見到預想中那抹身影,心底竟掠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失望。他強撐精神:“無事,二娘不必憂心。喚大夫來我房中,其餘人散了吧。”說罷,在司徒五攙扶下,徑直回了和風居。
一進房門,強撐的氣力頓時消散,他扶住桌沿,緩緩坐下。
林顏雪早已被外麵的動靜驚醒,卻懶怠起身。等了片刻,隻聞外間傳來壓抑的喘息。她心覺不對,下床走出,赫然見到司徒煜滿身血汙、虛弱不堪的模樣!
“司徒煜!”她驚呼上前,“你怎麼了?別嚇我!”聲音已帶哭腔。
聽到她慌亂的聲音,司徒煜勉力睜眼:“無礙......扶我去床上。”
林顏雪費力將他攙至床邊躺下。剛喘口氣,司徒五已領著大夫匆匆而入。
大夫把脈、驗傷、清創、敷藥、包紮,動作利落。傷口頗深,萬幸未傷臟腑,但刀上淬毒,雖及時服丹運功逼出大半,餘毒加之失血過多,仍需靜養。
林顏雪一直守在旁邊,直到大夫開方離開,司徒煜服藥後沉沉睡去,她才在床邊坐下,看著他那張因失血而蒼白的俊臉,心中五味雜陳。
她本該恨他怨他,可此刻,看著他虛弱昏迷的樣子,幼年時他對她的種種好,卻又清晰浮現。那份深埋心底的情感,終究難以全然抹去。
......
聽雨軒內,雲雨方歇。
蘭夫人依偎在司徒煜舟懷中,手指輕撫小腹,媚聲道:“舟,我這個月的信期,已遲了十餘日......許是有了。”
司徒煜舟聞言,推開她坐起,神色莫測:“母親可知?”
“尚未告知,想先給你個驚喜。”蘭夫人含羞低頭。
等了片刻,不見回應,蘭夫人抬眼,見他麵無喜色,不由心涼:“舟,你不歡喜?不想要這孩子?”
“歡喜。”司徒煜舟語氣平淡,“隻是你莫忘了身份。是否真有孕,明日尋個可靠大夫確認,切記隱秘。”
“......知道了。”蘭夫人低下頭,眼中光彩黯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