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話如同一記重錘,砸得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謝硯尋揮鞭的手停在半空,鞭子尖端還滴著血。
他臉色有一瞬僵硬,握著鞭子的手微微顫抖。
我在地上蜷縮著,卻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謝硯尋,我說你眼瞎了吧。”
“好一個京城大公子,是非不分,任人唯親!”
我心裏沒有半分委屈,隻有冰冷的嘲諷。
謝硯尋突然心慌了一下,他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
身體卻下意識地扔掉鞭子。
他向我走來,彎腰將我打橫抱起。
我無力反抗,任由他一路將我抱回臥房。
他把我放在床榻上,動作算不上輕柔,卻也沒再添新傷。
我渾身脫力,隻能癱著,眼睜睜看著他轉身去桌邊翻找藥瓶。
謝硯尋走回來,沒問我願不願意,直接伸手去扯我沾滿血汙的衣衫。
“別碰我!”
我掙紮著躲閃,後背的傷口被牽扯,疼得倒抽一口涼氣。
他卻不容我抗拒,力道大得讓我無法掙脫。
破碎的衣料被他一塊塊撕下,露出底下交錯的血痕。
那些鞭傷紅腫外翻,有的地方還在滲血,觸目驚心。
謝硯尋的指尖碰到傷口時,我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他動作頓了頓,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那抹冰涼的藥膏落在身上時,竟輕了幾分。
他低聲開口,語氣聽不出情緒。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乖乖聽話,哪會受這些罪。”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卻牽得傷口發疼。
我別過臉,不願看他,心裏隻剩翻湧的惡心與恨意。
謝硯尋卻硬生生掰過我的臉,要我看著他塗藥。
“溫書,躲什麼,你遲早是我的妻。”
謝硯尋眼中的深情虛偽的令人作嘔。
我破口大罵,可謝硯尋像是沒聽到般。
一連三日,謝硯尋雷打不動地來我院中塗藥。
這日,他藥塗到一半。
門外傳來崔溫妍哭鬧的聲音。
“阿尋阿尋!我的雪娘死了!”
雪娘是崔溫妍養的一條狗,因通體雪白得名。
聽得她這般哭鬧,我心裏瞬間湧上一抹不詳的預感。
果真,隻聽崔溫妍道:
“三日前姐姐拿著鞭子亂舞,雪娘擔心我,替我擋了一鞭,然後倒在地上。”
“這幾日,雪娘一直沒什麼精神,今天它......它徹底沒了氣息!”
我心裏覺得荒謬,我去崔溫妍屋中時,連狗影子都沒見到。
謝硯尋去時,也一定沒見。
這是一個一捅就破的謊言,可我知道。
謝硯尋會信的。
他問都沒多問,轉身便嗬斥我,仿佛剛剛跟我上藥的不是他一樣:
“崔溫書,你連一條狗都容不下?”
我懶得爭辯,隻淡淡道:
“這次又要怎麼罰?隨你。”
謝硯尋被我的態度冒犯到,臉上浮現出怒意。
“隨我?”
他冷笑一聲,捏著我下巴的力道驟然加重,疼得我牙關發緊。
“崔溫書,你以為你這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我就會心軟?”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絲毫不懼:
“你硯尋公子什麼時候對我心軟?”
“有種你們就殺了我!”
否則,我定要他們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