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話音落下,士兵立刻上前。
將崔太傅與謝硯尋擒住。
崔太傅猶不死心,掙紮著喊叫:
“陸嶼!你血口噴人!我乃當朝太傅,你無憑無據地竟敢栽贓我!”
謝硯尋則仍處於迷茫中,一臉不可置信。
我冷笑一聲,款款走出。
僅這幾步,渾身的傷口就開始泛疼,但這卻擋不住我心底的快意:
“父親大人,無憑無證嗎?”
“你與硯尋公子貪汙的賬冊,交接贓款的密信,哪一樣不是鐵證?”
崔太傅的喊叫戛然而止,臉從通紅轉為慘白。
他掙紮的力道也弱了下去,隻死死盯著我,眼神裏的那口枯井終於泛起波瀾。
直到此刻,他才開始正視我這個女兒。
也恰是此刻,他終於明白。
自己這個大女兒,從來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而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狠角色。
這恰恰是,最像他的地方。
他看向我的眼神裏終於多了幾分欣賞,可惜我早已不屑要。
謝硯尋也終於反應過來。
看向我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是你!崔溫書,你好狠的心!”
我轉身向他,再度揚起手中一直沒放的長鞭。
我曾經最愛的,便是謝硯尋的眼睛。
以前總覺得那雙眼睛裏盛滿了星光,所以每每情動時,總要吻一吻那雙眼。
可如今,我看著謝硯尋的眼睛。
卻隻想起跪在碎玉上的疼,被池水凍僵的冷,被鞭子抽得皮開肉綻的苦。
“謝硯尋,你當初把我扔去狗園時,怎麼不說狠?”
“你用鞭子抽我時,怎麼不說狠?”
“你看著崔溫妍毀我娘親遺物,怎麼不說狠?”
每問一句,我的聲音就冷一分。
最後,我幾乎是咬著牙吐出字句:
“今日這賬,該清了。”
陸嶼站在一旁,沒有說話,這是默許的意思。
士兵拿繩綁住謝硯尋與崔溫妍,一並丟到我麵前。
我毫不猶豫,抬手就是一鞭!
謝硯尋無處可躲,結結實實受了這一下。
他眼底浮現慍怒:
“崔溫書,你敢!”
我隻笑他天真。
難不成,他還以為我是那個深愛她的崔溫書嗎。
又是一鞭落下,我笑著開口:
“有什麼不敢的?”
“你當初教我禮儀,今日我便教你報應!”
“謝硯尋,我說過,你會後悔的。”
一連抽了他七七四十九鞭,我才停手,轉身看向崔溫妍。
崔溫妍早就在一旁發抖,看我轉向她,哭著求饒:
“姐姐!別打了!我錯了!我把所有東西都還給你!”
我轉頭看向她,眼底沒有絲毫溫度:
“那些東西,本就是我的。”
我走過去,一把揪住她的頭發,迫使她抬頭看著我:
“不是喜歡看我被打嗎?”
“今日,也讓你好好嘗嘗這種滋味。”
長鞭再次揚起,落在崔溫妍身上。
我一邊抽,一邊在心裏默數。
一鞭,打她占我東西。
二鞭,打她尋人欺我。
三鞭,打她毀娘遺物。
......
每一鞭都對應著過去的一樁苦楚,每一鞭都讓我心裏的空缺被一點點填滿。
周圍的士兵都看著,卻無一人上前阻止。
直到我停手,他們才再次押住兩人。
我甩了甩鞭上的血珠,看著地上蜷縮的兩人,心頭積壓多日的鬱氣終於散去大半。
我崔溫書,向來是有仇必報。
往後,該向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