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諸位,這便是我的妻室,宋氏小姐清雪,我此生唯她一妻。”
阮允棠被這慷慨的宣告聲吵醒;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剛好看到麵前有一俊俏的男子,懷裏還如珍寶般擁著一個溫婉嬌小的女子。
細長的眸中淬著幾分得意和取笑。
......這是,什麼情況?
下一刻,她的腦海裏忽然多出了許多不屬於她的記憶。
她穿書了。
穿成一本小說中的被侯府許世子妃之位,當她帶著豐厚的嫁妝進拜堂。
卻被告知她是嫁給侯府已故長房獨子的寡嫂。
小說的劇情走馬觀花的浮現在她眼前——
絢爛如花的少女咽下萬般委屈,枯敗於侯府後宅,被毒死後隨意丟在亂葬崗,連屍首都被野狗分食!
溫婉女子淺笑著上前一步,朝著她盈盈一拜,聲音嬌嗲:“長嫂有禮,妾宋清雪有緣能與長嫂一同嫁入侯府,真是前世的緣分,清雪日後若不懂事衝撞了長嫂,還請長嫂多擔待。”
世子賀啟洲更是惡劣地扯唇一笑:“是啊,長、嫂。”
那聲“長嫂”咬得很重。
阮允棠咬緊後槽牙:狗屁的長嫂!
原身性子溫吞,自覺出身商賈之戶不能與權為敵,帶著萬貫家財守活寡,最後還是被虐殺。
可她又不是原身。
阮允棠零幀起手,“啪!”的一掌猛地甩在賀啟洲臉上,冷笑。
“世子爺這局移花接木玩得可真好,我原以為你求娶真心,原來堂侯府居然是來騙婚的。怎麼,舍不得我的萬貫嫁妝,覺得讓我嫁給一個死人了,我的嫁妝就歸你們侯府了嗎?”
賀啟洲被打蒙了,賓客們也懵了。
被戳中心事的賀啟洲當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狼。
他目眥欲裂:“阮允棠!你這潑婦!你竟敢對夫君動手,還敢汙蔑侯府!辱及我已故兄長!,你們阮家的教養就是如此嗎?!”
阮允棠好看的桃花眼中閃過一絲冷戾:“和我談教養,先自照銅鏡看看你們自己那副又當又立的惡心嘴臉!”
話音落下,阮允棠忽感胸腹絞痛。
但僅一瞬就消失,她隻以為是自己大怒的緣故。
“夫君!”
宋清雪哭著撲進賀啟洲的懷裏,梨花帶雨的模樣煞是可憐。
她疼惜地撫著賀啟洲被打紅的側臉,之後道:
“大嫂,您即便是有再大的不滿,也不該對世子動手啊!你若是心中有氣,便衝我來就好,不要為難夫君......”
阮允棠氣笑了。
原文中,宋清雪端著一副溫婉懂禮的樣子,以阮家所有人的命威脅,逼原身自盡。
隻字不提成婚當天,她跟侯府的人一起逼原身跟公雞拜堂,把原身的嫁妝全納入自己名下。
還故意說世子兼祧兩房著實辛苦,做為長嫂,要原身懂事。
想到這裏,阮允棠心裏翻騰著怒火加大音量說道:
“原來是世子的落魄表妹啊,還未拜堂就如此熟稔,該不會你倆早就私相授授,就等我這個冤大頭的嫁妝來填侯府的無底洞吧。”
“宋家給不起嫁妝、不能給世子爺助力,所以侯府才想騙婚吞了我數以萬計的嫁妝嗎,如此欺人,這拜堂,我可不奉陪!”
賀啟洲和宋清雪臉色登時大變。
賓客們竊竊私語。
鄙夷的目光猶如火焰一般,把賀啟和宋清雪幾乎要燒成灰。
侯府爵位是世襲,三代皆為平庸之輩,如今早已是一幅空架子,若是阮允棠真的走了,他們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
想著,宋清雪清楚侯府三代平庸早已成了隻有名頭的空殼。
她急忙去拽賀啟洲的衣袖:“夫君......”
阮允棠卻沒給他們反應的時間,她掉頭就走:“來人,將嫁妝給我抬回府!”
賀啟洲咬牙切齒,麵色爆紅。
看著他吃癟的模樣,阮允棠心裏滿是暢快。
阮允棠跟賀啟洲擦身而過之時,賀啟洲無能怒吼。
“阮允棠,侯府允你嫁給長房長子,已經給足了你麵子,你別不識抬舉,你今日若離開,往後京城再無人敢娶你,你別後悔!!!”
阮允棠嗤笑:“我悔你大爺......”
話音剛落——
【嘀嘀嘀】
【係統檢測到宿主偏離主線劇情、違背人物設定,正在強行回正,若冥頑不靈則會被係統抹殺,警告。】
下一刻,絞痛如洪水般襲來,阮允棠隻覺天旋地轉,仿佛皮肉、骨頭、內臟都被這種痛給撕碎。
她猛地朝著賀啟洲倒過去。
隨即,她的聲音不受控製的幹巴巴地響起——
“是允棠的錯,隻要能入侯府,侍奉世子和公婆,允棠願意嫁給大少爺。”
“請世子,恕罪。”
阮允棠:?
死嘴,在說什麼?!
她想要起身卻發覺自己動不了,想開口說話卻又是一陣劇痛傳來。
控製不住身體的她和賀啟洲緊緊貼合在一起。
阮允棠淚水不受控製地砸下。
空氣陷入死一般的寂靜,眾人膛目結舌地望著侯府世子與長嫂緊緊貼身在一塊。
連賀啟洲和宋清雪也呆愣在原地:阮允棠......這是唱的哪一出?
不過很快賀啟洲就回神,他嫌棄地一把推開她,臉上寫滿了暢快和得意:“來人,先將嫁妝給本世子抬進府!長嫂口出狂言,態度惡劣,便罰你跪在這裏醒醒神。”
說完,賀啟洲牽過宋清雪的手,二人相依相偎地朝著喜堂走去。
阮允棠瞪大雙眼,如提線木偶般緩緩跪了下去。
賀啟洲脊背挺得更直了,他輕蔑地睨了她一眼。
原本還以為碰上了個硬茬,原來是隻紙老虎,區區賤商之女,能入侯府是燒了高香,竟還敢給他甩臉子,最後還不是要跪著求他別趕她走?
賀啟洲和宋清雪進去拜堂,賓客們自覺無趣也跟了進去。
很快,媒婆的叫嚷聲便響起。
“一拜天地......”
門外。
貼身丫鬟酥酥攙著阮允棠,眼裏含著淚:“姑娘,他們實在是太欺負人了,奴婢替您委屈!”
“老爺一定會為姑娘做主的,奴婢扶您起來,咱們回家去。”
可阮允棠心中一動,察覺到自己可以控製身體了,立刻咬緊下唇勉強起身。
可以身體的痛感卻愈演愈烈。
她猛地噴出一大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