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的簡單!”
林巧鳳沒出嫁前便是老家出了名的“野丫頭”,成日跟男人廝混,稱兄道弟,後來跟馬順在一起犯了事兒才背井離鄉輾轉來到李家村,嫁給李青山,然後又在李家“占山為王”。
隻見她把玩著染了鳳仙花的幾個指甲,“那個浪貨,進村沒幾天便跟裏正關係處的這麼好,跟她要好的那幾個,殺豬的陳有金,家裏三個青壯的兒子,姓葛的婆子兩個大孫子,再加上參過軍的獵戶孫正。”
要不是李鑰人多勢眾,她早下手了。
“害,那還不簡單。”隻見馬順懶懶散散的從櫃子裏翻出一樣東西,扔給她,“把這個倒進臭小子碗裏,讓他喝下,到時候再讓李月蛾來給他治。”
說著,倒三角眼裏閃過凶光,“治好了就罷了,治不好,哼!”
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李家村東麵。
今天,吳大川,孫正,還有葛大娘家的十三歲的大滿,十歲的小滿,都在幫陳有金起房子。
周秀跟何花在旁打下手,看著幾個孩子,李鑰則一大早著葛大娘上山了。
上回她便在地圖看見豬腳山的山腰有一片草藥。
再加上昨晚喜兒那件“突發事件”,讓李鑰明白,她這個村裏“唯一”的大夫得隨時備著藥草,否則到時候村民有啥頭疼腦熱的她啥也沒有。
“葛大娘,您看,像這種橢圓形的,底下呈蓮座狀,摸著跟葉片一樣的便是車前草。”
還好地圖上能清晰看見車前草的樣子,否則李鑰也摸不準,她能不能識得這麼多草藥。
葛大娘沿途跟在她後頭,跟著她學辨認,“就這是草藥?咋瞧著跟地裏的菜一樣。”
“您可別小瞧這藥,從前漢代名將馬武帶領的軍隊馬屁得了尿血症,馬屁吃了地上的一種草痊愈了,他們吃了也痊愈了,馬武笑著說“此天肋我也,好個車前草。””
“月蛾妹子,你可真厲害,說的話跟縣裏的先生作文章一樣。”
“......”
李鑰被她誇的有點尬,“是吧,咱們先采。”
這一片怕是有幾百株,等會兒還要摘別的,幸而蒲公英跟馬齒莧葛大娘認識,於是李鑰讓她先摘,而她則到山背處找另幾樣。
【恭喜宿主點亮豬腳山山背】
【山坡灌叢裏長了一大片金銀花】
金銀花?一般生於疏林中、亂石堆、山足路旁及村莊籬笆邊。
開花的時間在4-5月下旬,顏色多為黃白色或綠白色,具有清熱解毒,消炎退腫的作用。
“價值不咋高。”
李鑰望著背簍裏已經摘了大半筐的紫花地丁跟車前草,若靠著將它們曬幹拿到鎮上藥店去賣,產量要達到幾十上百斤才能小賺一筆,剛開始可以這樣先維持生活,但要想把日子過好還得趕更大的山,找更好的物源。
思此,她目光不禁看向旁側更巍峨高聳的牛尾山和馬頭山。
李家村有三家獵戶,加孫正是四家,村裏的三家一般冬天打獵多,其它時節都在山腰以下的地方設陷阱抓些野兔麅子之類的,又或是附近的河裏湖裏捕點魚。
村裏大部份村民更看重田地,平常上山不過割點豬草,拾柴火,摘點野菜野果什麼的。
“現在也就隻有孫正進山比較勤。”
“......”
李鑰來到那一片金銀花地,望著金黃燦爛的花兒,忽然有個想法。
山腳下,吳大川他們熱火朝天的幹著。
不同於給李鑰起房子的臨時起意,他們這次的準備的更充分,陳有金他爹陳大伯,還有他三個兒子,陳財,陳旺,陳仁,提前就到山上撿了很多粗壯的樹枝,周秀也幫她們弄來了幹稻草。
人多力量大,不到一天的時間便蓋了個四間茅草屋。
“趕明兒啊,一口氣給葛大娘還有何花妹子把房子也起了。”
“這樣咱們就都有住的地方了哈哈哈。”
“......”
正說著笑著,李鑰跟葛大娘氣喘籲籲的從山上下來,倆人背上的背簍都要堆成山了,全是草藥,而且聽葛大娘的意思,等會兒她還要帶著她兩個孫子上山去摘。
李鑰剛回來的路上跟她說了,鎮上藥鋪收草藥的價格,蒲公英每斤三文,車前草四文,馬齒莧兩文,紫花地丁五文。
她要是直接賣給李鑰,李鑰每樣賺個一文的中間差價,而且葛大娘以後找她看病不收錢。
“秀兒,你幫著葛大娘把這些草藥都整理下,曬了。”
李鑰小心的將背簍取下,又抬手擦了擦額間的汗,“順便讓葛大娘教你認識一下,將來有時間便上山摘草藥。”
現在她已經是村裏的大夫了,家裏多少也要懂一點皮毛。
周秀剛應她沒多久,便見一個麵生的媳婦兒招手朝她跑來,“李月蛾,李月蛾!你侄子病了!”
是黃翠,她男人跟李聰是堂兄弟,平時跟李鬆家走的比較近,但也並不妨礙她跟林巧鳳玩的好。
她站在田埂喊了半天,見李鑰沒反應,不高興的走上前,“跟你說話呢!沒聽見嗎?”
原本幹活的眾人紛紛停下,朝她看來,黃翠向來我行我素見狀也不禁有點聳。
隻見李鑰“哈”了一聲,“原來是喊我啊,我倒是不知道我啥時候跟你平輩了。”
她分明是笑著說這句話的,可黃翠莫名有種被人扇了一耳光的感覺,再加上周秀,何花還有葛大娘等人虎視眈眈看著自己,她梗著脖子應道,“是你侄子!你侄子病了!難道你看都不看一下嗎?”
“娘......”吳大川聞言有些擔憂的走過來。
李鑰見黃翠一臉得色,也沒多說,隻是點點頭,“行,那就去看看。”
“娘。”周秀有些不放心的上前,扯了一下她袖子,“這個黃翠怎麼都像不安好心的樣子。”
看來她這個兒媳婦比兒子聰明,李鑰拍了拍她的手,“沒事兒。”
彼時,李青山家。
李實蜷著身子在地上痛苦的打滾,一旁的牛棚裏,瞎了眼癱在草垛子上的趙老太聽到他的慘叫,哭的肝腸寸斷,“實兒!實兒!你這個黑心的婦人!你把我的實兒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