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南文浩這個傻小子怎麼跑西院來了?!!
不僅摔了她最心愛的茶盞和玉瓷,還纏著她陪他玩各種幼稚的遊戲。
柳依依人呢??
不就是借著去東院送一趟雞湯,叮囑沈婉蓉幾句嘛,怎麼這麼老半天還不見回來?!
“阿奶,你已經歇了好久啦,快起來陪我玩鬼抓人嘛!”
樊秀貞板凳還沒有坐熱,司南文浩就又黏了上來,拽著她的胳膊就是一陣搖晃。
按理說五六歲的小孩子勁並不大。
但司南文浩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子。
他是被柳依依一口一口喂成豬仔的蠻橫傻子!!
不過晃了兩下,樊秀貞就覺得自己的胳膊都要斷了,身子要被搖散架了。
她恨不得煽這傻小子兩耳光,或者灌上一杯安神湯,讓他消停下來。
但她不敢。
因為司南晟怕司南文浩到處搗蛋闖禍,專門派了兩個士兵如影隨形的跟著。
雖說是在看著司南文浩。
但樊秀貞覺得,這兩個兵更像是來監視她的!
“阿奶!”
見樊秀貞不起來,司南文浩晃的更起勁了。
“你是不是累啦阿奶,那浩浩還是自己找著玩吧!”
說完,他就鬆開樊秀貞,一溜煙的鑽進了屋裏。
樊秀貞眼皮子一跳,唰的站了起來。
“嘩啦——”
“叮咣!”
等她跟進屋,還是遲了一步。
司南文浩正在她的梳妝台前搗鼓,瓶瓶罐罐被掃了一地,還拿著她最喜歡的玉簪和金簪敲著玩!!
“浩浩!”
樊秀貞箭步衝過去,就要伸手奪下司南文浩手裏的簪子。
司南文浩‘嚇’的手一抖,兩隻簪子叮咣掉在地上。
玉簪瞬間摔成了三截。
金簪鈿花頭也變了形。
樊秀貞隻覺得眼前一黑,心口絞痛,差點沒昏過去。
司南文浩憨傻無辜的眨眼。
“阿奶,你嚇死浩浩了!”
“阿奶,你累了就睡覺吧,浩浩自己會玩。”
說著,手又伸進了梳妝盒裏,順手拿起了螺子黛。
樊秀貞心口一窒,手都開始抖了。
螺子黛貴而難得,這一根還是去年沈婉蓉孝敬她的,她隻有重要場合才舍得用!
“浩浩......”
她生怕嚇著司南文浩,咽著口水輕聲善誘。
“你把手裏的東西輕輕放下,阿奶陪你玩鬼抓人。”
司南文浩眼底一喜,“你不累啦阿奶?”
“不累不累,阿奶歇夠了。”
樊秀貞趕緊搖頭,眼神一直盯著螺子黛,生怕一眨眼它也被傻小子禍害了。
“好耶!”
司南文浩高興極了,隨手把螺子黛扔在了首飾盒裏。
“走吧阿奶,你當人,我當鬼,抓到了就要打十下屁股噢!”
樊秀貞生無可戀的被拽了出去。
東院玉華閣。
“澤遠,大侄子......”
司南傑滿臉疼惜的看著床上冷汗淋漓的司南澤遠,眼神都是愧疚。
“都怪二叔不能時常來看你,竟不知道你暗地裏受了這麼多罪啊!”
雖然他來督軍府快三年了,但和司南澤遠並沒有見過幾麵。
今天,司南澤遠突然命下人把他請來,一進屋,他就看到司南澤遠正痛苦的以頭撞擊著床板。
看到司南晟引以為傲的兒子飽受痛苦折磨,司南傑心中那叫一個痛快淋漓。
但表麵還是要裝出一副慈祥二叔的樣子。
好一會後,司南澤遠的痛苦好像才緩解了些。
他抬頭,麵色蒼白的和司南傑對視。
“讓二叔見笑了,頭痛發作時,止疼藥都不管用,我隻能以這種以毒攻毒的方式緩解一二。”
司南傑趕緊坐在床邊,握住了司南澤遠的手。
“唉,大侄子,你這真是遭罪啊......”
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二叔,我今天叫你來,是為了求你幫我辦件事......”
司南澤遠冷汗淋漓,麵色哀求的望向司南傑。
司南傑眼底微閃。
“大侄子,你盡管開口,隻要二叔能幫的上的,一定竭盡全力!”
話自然是應承的漂亮。
但他心中卻忍不住腹誹。
司南澤遠為什麼找他而不是找司南晟?
司南澤遠麵露感激動容。
“二叔,難道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不找阿爸,卻偏偏找你嗎?”
司南傑歎了口氣。
“澤遠,你沒有找阿爸而是找我來,那肯定是有苦衷的,我又何必追根究底?”
“你想說給二叔聽就說,不想說,二叔自然也不會追問。”
司南澤遠眼底閃過一抹譏諷。
好一招欲擒故縱。
好一出比戲班子還厲害的演技。
譏諷過後就是後怕。
但凡阿爸耳根子軟一點,心性不那麼堅定。
但凡不是阿妹揭露了真相。
他們一家被西院的人拆骨吃肉,是早晚的事。
西院這家人。
真的是阿爸的血親嗎?
“二叔......”
按捺下紛雜的心思,司南澤遠麵露苦澀和哀痛。
“阿爸已經放棄我了。”
司南傑心中一跳,“什麼?!”
“昨日,他來對我說,說不願看到我活的這麼痛苦窩囊,要將我的醫藥都停了。”
“可二叔!”
司南澤遠眼底迸射出強烈的求生欲。
“我不想死!”
司南傑震驚,“......”
司南晟竟然要放棄司南澤遠了??
不過也可以理解。
司南晟的過往經曆,造就了他涼薄的心性,不然也不會他們西院低眉順眼的彌補討好了近三年,他都不為所動。
而且,司南澤遠現在和廢人沒什麼區別。
加上沈婉蓉又生了個賠錢貨,隻怕司南晟才連帶著對這個廢物長子是徹底的心灰意冷了。
這對他們西院,對偉辰來說,可都是天大的好消息。
“澤遠啊......”
按捺住蠢蠢欲出的興奮激動,司南傑忙出聲安慰。
“你阿爸說的肯定是氣話,你不要多想......”
“二叔,你還是不了解阿爸,他要做什麼,向來都是說一不二的。”
司南澤遠麵色透著無助的絕望。
“他讓人收走了我所有的藥,還說剩下的日子,我想吃什麼喝什麼都盡管開口,他都會滿足。”
“二叔,阿爸......這是準備徹底放棄我了。”
司南傑轉身背對著司南澤遠,一副難以接受他這番話的樣子。
實則,他實在是藏不住眼底的狂喜了。
“澤遠,那二叔能幫你什麼?”
好一會後,他才轉身,眼神痛惜的看著司南澤遠。
雖然已經是棄子。
但在這顆棄子死之前,戲都要演足了。
否則但凡司南晟來看他時,他在司南晟麵前再說上點什麼,都會壞了偉辰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