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玉英不等我開口說話,又恬不知恥地開口。
“夏夏,我知道你有錢。”
“三十萬對你來說,還不如一杯奶茶錢,你趕緊把錢轉過來,瑤瑤還等著拿錢給安安買鋼琴。”
我被陸玉英氣得全身顫抖,“我是不會給你們轉錢的,安安又不是我的孩子,我沒義務給他買鋼琴。”
“麻煩你替我轉告陸夢瑤,讓她別再盯著我的錢袋子,從今以後,我不會再為她兒子花一分錢。”
我正準備掛斷電話,手機裏又響起陸玉英的怒罵聲。
“你這個不會下蛋的老母雞,還敢頂嘴,要不是你生不出孩子,我又何苦把心思放在安安的身上。”
“我可警告你,你要是不給我轉錢,我就把你得白血病的事情告訴你爸媽。”
我被陸玉英氣得遍體生寒。
不會下蛋的老母雞這句話,我已經聽了一輩子。
一次比一次惡毒,一次比一次剜心。
這些年,我為了給慕衍生孩子,什麼苦頭都吃過。
原本,我都已經計劃好要去醫院做試管,但每次都被慕衍阻止了,他的理由是做試管傷身體,他舍不得讓我受折磨。
可笑我當時還沾沾自喜,覺得慕衍很愛我。
要不是我已經死過一次,我永遠也不會知道早在我和慕衍結婚之前,他就已經偷偷背著我和陸玉英,做了絕育手術。
後來,我每次提孩子,他就給我洗腦,讓我把他的私生子當親生兒子養。
反倒是陸玉英,她每天都盼著我給她生個大孫子。
電話那端的陸玉英見我不說話,她又冷聲威脅。
“夏夏!我沒有跟你開玩笑,我限你一個小時之內把錢轉過來。”
我一想起生命垂危的母親,就沒心情聽陸玉英說話。
掛斷電話後,我立即加速去醫院。
幸好路上沒堵車,我僅僅用了十分鐘,就到達目的地。
我剛走出停車場,就接到管家周叔的電話。
他讓我直接上十樓,去VIP重症監護室。
電梯門緩緩打開,我快步走進去,迅速按下十樓的按鈕。
電梯內安靜得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我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的焦慮和不安。
到達十樓後,我沿著指示牌迅速找到重症監護室。
透過玻璃窗,我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母親,她顯得那麼脆弱,身上連接著各種醫療設備。
我的心像被狠狠揪住一樣,疼痛難忍。
我根據醫院的探視要求,換好探視服,才輕輕推開門,走進了重症監護室。
父親坐在床邊,握著母親的手,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擔憂和無助。
看到我進來,他隻是微微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我走到床的另一邊,俯身輕聲呼喚母親。
盡管她沒有回應,但我相信她能感受到我的存在。
我緊握著她的手,滿心愧疚。
我一想起我前世對她做的那些事,就恨不得抽自己兩耳光。
我放著一心一意為我付出的父母不心疼,非要上杆子倒貼那些白眼狼,我真是罪該萬死。
此時此刻,我寧願躺在病床的那個人是我,我母親那麼善良,不應該得絕症。
“媽!我錯了,您快點醒來,好不好?”
“我以後都不惹您生氣。”
我雙膝跪在地上,早已淚流滿麵。
父親聞言,立即將視線移向我。
“夏夏,你在慕家是不是被他們欺負了?”
父親看我的眼神充滿關心和擔憂,他和母親一樣,都拿我當掌中寶。
可我卻一次又一次讓他傷心絕望。
而他卻一次又一次地原諒我。
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我深吸口氣,才緩緩開口。
“爸!我後悔嫁給慕衍了,從始至終,我都隻是他在京市站穩腳跟的一塊墊腳石。”
“他不僅背著我養情人和私生子,而且還逼我給他的小情人買房子。”
父親氣得怒火中燒,他攥緊拳頭,雙目赤紅低吼:“那狗東西竟敢背叛你,老子弄死他。”
“我寧懷遠的女兒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欺負的。”
我見父親還是一如既往地維護我,我心中充滿悔恨和自責。
“爸!對不起!我給寧家丟人了。”
父親壓下心中的怒火,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情緒,然後用一種我從未聽過的溫柔語氣對我說:“孩子,婚姻是人生的大事,但不是全部。你勇敢地麵對了錯誤,這本身就是一種成長。寧家的尊嚴不是靠別人給的,而是我們自己堅守的。你沒有丟寧家的臉,相反,你讓我看到了你的堅強和勇氣。”
我聽著父親的話,淚水不由自主地滑落。
我意識到,無論外麵的世界如何風雨飄搖,家永遠是我最堅強的後盾。
父親把我扶起來,語重心長地說道。
“夏夏,首先,我們要收集證據,保護自己的合法權益。然後,如果你決定結束這段婚姻,寧家會全力支持你。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是一個人。”
父親語氣堅定而平和,他似乎早就料到我會有今天。
緊接著,我又將那群白眼狼誤以為是我得白血病的事情告訴父親。
前世的那些經曆涉及母親,我不敢在這個時候告訴父親。
正當我準備詢問母親的病情時,我卻看見母親的手指動了一下。
我愣住了,心跳加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母親的手指剛剛確實動了!我急忙衝到床邊,緊緊握住她的手,激動地呼喚著:“媽!媽,你能聽到我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