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我從頭到尾都聽話的要命。

“這個圍裙你拿著，自己先打掃好。”

“記得利索點，下午方家真少爺還要回來呢。”

到了豬圈，長工王叔扔給我一個破手套後便溜走了。

還好大學有輔修過機械維修。

未到晌午我便將壞掉的抽水機修好，豬圈也清理幹淨了。

回到雜物間，我正想休息一會，門便被粗暴推開。

霍婷扔進來一團化纖布料。

和紙一樣薄的襯衫，布料粗糙，褲子短得離譜，上衣緊繃。

“換上，帶你出門。”

“我媽說鞭炮廠可以明天去。”

她語氣不耐，眼底卻閃著興奮的光。

“今天先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是真正的少爺。”

襯衫布料粗硬，磨得皮膚生疼。

緊繃得幾乎喘不過氣。

我就這樣被霍婷的摩托車載到集市口，像件展品。

“喲霍姐！這誰啊？”

幾個敞懷露肚的混混立刻圍上來，目光鄙夷。

“首富家那位方少爺咱不敢比，這種退下來的，給兄弟們找點樂子唄？”

汙言穢語不停地湧進我的耳朵。

胃裏是一陣反胃。

我攥緊拳，努力將背脊挺直。

“都給老娘滾遠點！”

霍婷走過來，一把摟住我的手臂，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頭。

她對著那群人笑罵，低頭湊近我耳朵，氣息混著煙臭：

“給老娘站直了。別丟老娘臉，今天可是有貴客。”

話音未落，人群外傳來汽車鳴笛。

一輛與塵土飛揚的集市格格不入的黑色轎車停下。

車門打開，方延走了下來。

西裝筆挺，皮鞋鋥亮，發型一絲不苟，在陽光下泛著精心打理過的光澤。

他一下車，集市似乎都安靜了幾分。

和記憶裏那個瘦弱的阿延真的完全不一樣了。

他徑直走來，目光輕飄飄掃過我身上不合體的廉價西裝。

“婷姐。”

他的聲音清朗。

身後跟著的司機，立刻遞上一個精致的保溫杯。

方延接過，親自擰開，遞到我麵前：

“林默哥，鄉下日頭毒，塵土大。”

“這是我從家裏帶的冰鎮參茶，解暑最好。你......快喝點吧。”

“變成假少爺之後，你應該再也喝不到了吧......”

他語氣關切，眼神卻看向霍婷，帶著一種隻有他們才懂的意味。

霍婷眼睛一亮，接過保溫杯，直接塞到我手裏，命令道：

“阿延特意從方家裏帶來的，別不識好歹，喝了！”

杯口湊近，熟悉的參茶味道鑽進我的鼻腔。

隻是好像和往常不太一樣。

方延笑容溫和，靜靜看著。

周圍的人群也在看著。

首富少爺親手遞的參茶，多少人羨慕不來的恩賜。

我雙手捧起。

“謝謝方少爺。”

然後在霍婷和方延的注視中，大口咽下。

瞬間，一股尖銳的灼痛便在胃裏炸開！

我猛地彎下腰，保溫杯脫手砸在地上。

昂貴的參茶潑灑在塵土裏。

“噗——！”

一大口暗紅發黑的血從我嘴裏噴濺出來，落在幹燥的地麵上，觸目驚心。

“啊！血！”

人群驚呼炸開。

我眼前發黑，耳朵嗡鳴。

劇烈的痙攣讓身體不受控製地抽搐，更多血沫從口鼻湧出。

視線模糊的最後，我看到霍婷瞬間慘白的臉。

和方延溫和表情下冰冷的眼神。

意識徹底沉入黑暗前，我聽見霍婷驚慌失措的嘶吼：

“愣著幹什麼！叫車！送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