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哥,何總也是擔心公司,你別跟她鬧脾氣了。”
周誌桓搶先開口。
話裏沒有責怪,卻充滿了拱火的意味。
何清羽僵在原地,挑釁般把手搭上周誌桓肩膀。
“江皓,你以為這套對我有用?你舍得分就走啊!”
她把這十年時間當成拴在我脖子上的韁繩,篤定我不會離開。
可我真的懶得搭理她了。
“辭職報告明天放你桌上,記得簽字。”
我的語氣平淡。
何清羽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我喝醉了,你開車。”
話題轉得理所應當,我莫名想笑。
用力掙開她,把車鑰匙扔給竊喜不已的周誌桓。
“何總交給你了,我回公司交接工作。”
看著我果斷的背影,感受著手裏的餘溫。
何清羽心裏竄起一團火,燒得她發慌。
又好像丟了什麼似的,空落落的。
之前她喝醉,我都會親自開車,生怕她被顛到、晃到。
可她是怎麼說的?
“戴個口罩,讓人看見影響不好。”
“下次讓小周開,這麼多年了怎麼還不懂避嫌?”
現在我主動放手了,她又演上受害者了。
“你來真的是吧?分手可以,公司的股份你一股都拿不到!”
我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
在決定離開的時候我就做了最壞的打算。
畢竟公司除了周誌桓,沒人知道我和何清羽的關係。
隻是當她親口說出這句話時,心臟還是難免傳來刺痛。
十年心血,付諸東流。
回公司的路上,我打量後視鏡中的自己。
皮膚幹癟暗沉,不像周誌桓那樣滿是膠原蛋白,帥氣俊朗。
曾經明亮澄淨的雙眼,現在布滿血絲。
她說得對,我確實不耀眼了。
可她沒想過,如果不是為了她和公司,我不會24小時穿著正裝,忙得腳不沾地。
紫外線把我的皮膚曬成古銅色。
也不會連個正常的一日三餐都吃不上,整天應酬酗酒,搞到身材走樣,營養不良。
她看到我日益破敗的皮囊,卻從沒想過我背後的犧牲。
我自嘲笑笑,笑自己把最美好的十年浪費在這個人身上。
就因為那看不見摸不著的愛。
幸好,我馬上要離開了。
到了公司,我推開何清羽辦公室大門。
一條男士內褲掛在老板椅上,刺得人眼酸。
也對,在我這忍了十年,總得找個人發泄發泄。
剛想翻找文件,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油膩的女聲。
“這不是江先生嗎?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啊!”
扭頭看到來人,我下意識後退一步。
“張總,您怎麼來公司了?”
張總搓著粗短的手指,臉上的肉擠出深深的溝壑。
“吃飽了,心裏掛念著和何總的合作啊!”
她不斷靠近,已經握住我的右手不放。
“主要還是掛念江先生。”
“不如我們在這元旦吉日,聯絡聯絡感情?”
這位張總,是圈內出了名的喜歡包養年輕男性。
無論樣貌年齡,隻要是單身幹淨的,她都來者不拒。
張總舔了舔嘴唇。
“要我說,待在何總這有啥好的,你看她天天跟那個小助理卿卿我我的,壓根看不上你。”
“你在這工資又低,還被人看不起,不如去我那,我給你雙倍工資,代價......”
“隻要陪我一次就行!”
我愣在原地,被惡心和恐懼壓得說不出話。
見我皺眉不語,她還以為我是默認了,嘿嘿一笑把臉湊了過來。
眼看那張肥臉越湊越近,我忍不住一巴掌扇了過去。
“啪——!”
張總被扇得雙眼發懵,下一秒麵色漲紅,一把扯住我的衣領。
“老臘肉敬酒不吃吃罰酒,今天我就強行辦了你!”
領口一陣窒息,我眼前卻突兀閃過初次與何清羽相見的場景。
那個厲聲嗬斥小混混離開我的少女,和眼前模糊的重影緩緩重疊。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