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到出獄那天。
我偷偷回了一趟家,想遠遠地看一眼爸媽。
可是,別墅大門緊閉,上麵貼著封條。
鄰居告訴我:“周家?早沒了,不知道什麼原因,老季據說腦溢血當場走了,他老婆受不了打擊,沒幾天也跟著去了。”
我站在蕭瑟的寒風中,看著那個曾經充滿歡聲笑語的家,變成了一座死宅。
我連給他們收屍的資格都沒有。
我沒有家了。
林千雪答應我的每一件事,都是謊言。
“夏盈。”我抬起頭,聲音發幹。
“你說,人的心怎麼能黑成那樣?他們怎麼能......睡得著覺?”
夏盈沒有回答。
她站起身,高挑的身軀擋住了門口漏進來的寒風。
她從懷裏掏出一大包暖寶寶,塞進我懷裏,還有一袋熱乎乎的肉包子。
“吃點東西。”
她說完,也不等我拒絕,轉身就要走。
走到門口,她停下腳步,背對著我,聲音低沉而沙啞:
“周羨,別回頭,那種爛人,不值得你臟了手。”
“以後,有我。”
門關上了。
再睜眼時,天光已經大亮。
地下室狹小的透氣窗漏進來幾縷慘白的晨光。
我起身去開門,準備出攤。
門剛打開一條縫,一股冷冽的寒風夾雜著熟悉的香水味撲麵而來。
我渾身一僵。
狹窄陰暗的樓道裏,站著一個與這裏格格不入的女人。
林千雪。
她穿著羊絨大衣,一如既往的矜貴。
可眼底帶著紅血絲,似乎一夜沒睡,腳邊是一地的煙頭。
看到我開門,她掐滅了手裏的煙,眼神死死鎖住我。
“阿羨。”
那聲音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下意識地想要關門。
一隻手猛地伸了進來,死死卡住門縫。
林千雪不顧被鐵門夾住手的疼痛,強行擠了進來。
狹小的地下室瞬間變得逼仄。
我步步後退,手裏抓起桌上的水果刀,顫抖著指向她:
“別過來!林千雪,你還想幹什麼?我已經一無所有了,你還想怎麼樣?!”
林千雪瞳孔猛地一縮,眼底閃過一絲痛色。
她上前一步,語氣急切:“當年的事......我有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