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予深望著林朝朝上樓的背影,陷入沉思。
他撥通了發小兼私人醫生崔卓的電話,言簡意賅:“一個人,在什麼情況下會忘掉所有事,而且......性情大變?”
電話那頭的崔卓瞬間警覺:“你說的不會是林朝朝吧?她又換套路針對你了?”
陸予深眸色一暗。
眼前閃過昨晚她持刀刺向他時那個決絕的眼神,以及今早她那雙滿是驚慌和陌生的眼睛。
“不太像。”
“你呀!對人家有濾鏡,算了!還是我親自去看看吧!”
陸予深應了聲,掛了電話。
操縱著輪椅進入臥室。
剛進來就聽見浴室裏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他微微一怔——她竟在他的房間洗澡?
這一年,他們一直在分房睡。
昨晚因為她忽然昏迷,他不放心,所以才安排他們在一個房間。
平時她可是來都不來他房間的!
她到底為什麼變了,怕也隻有等崔卓過來才能知道了!
陸予深費力地從輪椅挪到床上,胸前的傷口卻被這個動作狠狠牽動,一陣尖銳的劇痛襲來,讓他瞬間悶哼出聲。
額上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胸前的紗布也迅速洇開一團刺目的鮮紅。
他躺在床上,本想強撐著等崔卓來。
可失血帶來的眩暈與連日的疲憊如潮水般湧上,意識最終沉入黑暗。
半小時後。
林朝朝頂著濕漉漉的頭發走出浴室。
剛她洗澡的時候發現手腕上戴著個綠色的手鐲,還以為這就是空間呢。
結果把血滴上去也沒用,害她白高興一場。
原來手鐲隻是用來遮手腕的傷疤。
也不知道‘原主’是怎麼傷的,斜斜的一道,好像有些年頭的樣子了。
在浴室出來見陸予深合眼躺在床上,胸前還有大片的血漬,她被嚇了一跳,急忙衝過去......
“喂?陸予深?”
她試探著叫了一聲,但並沒人回應。
林朝朝又慌又怕,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鼻下探了探。
雖然呼吸微弱,但確定還活著......
她腿一軟:“我的媽呀!你可嚇死我了......”
幸好還有氣。
否則她這條小命怕是也要沒了。
她一邊安撫著自己這顆受驚的小心臟,一邊連滾帶爬地衝出房間。
她甚至都等不到樓下,站在樓梯口就扯著嗓子喊:“王媽!王媽!快叫醫生!陸予深,他、他流了好多血!”
王媽聞聲趕來,見她這驚慌失措的模樣,再聯想之前她就“劣跡斑斑”。
臉色頓時嚇得煞白:“流血?夫人啊,你又對少爺做了什麼了?”
林朝朝無語。
這家人怎麼回事?怎麼還給人亂扣帽子?
她手擺得跟個撥浪鼓似的:“不關我的事兒,我真的什麼都沒做,我洗完澡出來他就那樣了!”
“怎麼回事?”
一個溫和又嚴肅的男聲從門口傳來。
兩人同時回頭,隻見崔卓提著醫藥箱站在那裏......
他的目光越過王媽,精準地落在林朝朝身上。
此刻她正頂著一頭半濕的亂發,穿著陸予深的白襯衫,光著兩條美腿。
臉上寫滿了毫不作偽的驚慌和一副百口莫辯的委屈。
崔卓的眼睛微微眯起,眼裏閃過好奇和探究。
這個林朝朝......好像確實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