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砰!
換衣室,沈清河的櫃門被人猛地關上,差點夾到她的手。
小田和小琳帶著三個人,不善的打量她。
“你們有事嗎?”
“看你紅光滿麵的,昨天睡的不錯吧?”小琳語帶挑釁。
“住著那麼好的公寓,能睡的不好嗎?”小田一唱一和,“喂,你知不知道,那小區一平米要十多萬呢,你也敢住?”
“嗬,有什麼沈清河不敢的?她現在有靠山,膽子大得很!”
“靠山?那不就是金主嗎?不過是個陪睡的,連小三都算不上。”
話越說越難聽,沈清河聽不下去了。
“你們有事說事,別拐彎抹角的。”
“我們跟你能有什麼事?不過就是想告訴你,我們這店太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你識相點,自己滾得了。”
“憑什麼?”
“就憑你男人啊!都有人那麼疼你了,你還遭這份罪幹嘛?讓人看著就煩。”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讓開,我要工作。”
“站住。”小田一掌拍在沈清河的肩膀上,力道很重,她差點沒站穩。
“少裝糊塗!我們住著破房子,你自己住高檔小區,還好意思上班?要不要臉!”
“就是!為了凸顯你的重要性讓我們當陪襯?拿我們當NPC呢!”
“帶著個孩子,說是妹妹,實際上是你給那男人生的野種吧…”
沈清河的腦子空白一片。
不是說宿舍嗎?為什麼她的跟別人的不一樣?
她真的被差別對待了?怎麼會?
等會兒…
“我讓秘書給你找了個房子…”江則的話回蕩在她的耳邊。
沈清河如夢初醒。
她用力推開那些人,直奔經理辦公室。
“劉經理!”她門都沒敲就往裏闖,“宿舍,是怎麼回事?”
劉經理愣了下,“什麼怎麼回事?”
“為什麼我的宿舍跟別人的不一樣,是有人跟你說什麼了嗎?”
“你管這麼多幹什麼?給你房子你就住著,不丟錢不少肉的,百害而無一利嘛。”
“不行,我不能不明不白的住!”沈清河瞪著的眼裏,都是堅決,“是誰聯係你的?你現在就聯係他!我跟他說!”
話說出口,沈清河就後悔了。
她從來都沒這麼硬氣過,用這種命令的語氣跟經理說話。可沒想到,劉經理非但沒反駁,還乖乖的撥通了電話,遞給她。
“喂,您好。”
電話那頭傳來陌生的聲音。
“宿舍是你給我找的?你是誰?”沈清河問。
對方頓住,停滯了好幾秒,才開口,“沈小姐,您好,我是江總的秘書。”
“把電話給他。”
“對不起,他現在正在開會,不太方便。”
“那就麻煩你轉告他,就說沈清河求他,別再多管閑事了!還有,我今天就會搬出來,讓他把房子收走!”
要不是劉經理的手機,她真想摔在地上解氣。
她忍住了。
道,“謝謝,我去幹活了。”
今天的四個小時,簡直度日如年。
周圍都是不善的眼光,麵前有人吆五喝六,背後有人指指點點,沒見到一張好臉色,全是鄙夷和嫌棄,仿佛她真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
好不容易堅持到下班,她第一時間回公寓收拾行李。
滿月很是不解。
“姐姐,我們又要走嗎?”
“嗯。”她埋頭忙著,“我們還要回從前住的地方。”
“哦…”滿月抿了下小嘴,失落的低下頭,卻沒說什麼。
沈清河的手微微抖了下。
她知道滿月很喜歡這個地方,可她無能為力。
這算什麼?
這跟給她一個超級好吃的糖果,隻舔了一小口,剛覺得甜就又硬生生奪走有什麼區別?
對一個四歲的孩子來說太殘忍了…
“滿月,姐姐一會兒給你買個冰激淩好不好?你喜歡的草莓味。”
“好!”滿月語調很高,笑的卻有些艱難。
行李很快收拾好,沈清河一邊推著兩個大箱子,一邊顧及著跟在身後抱著小兔子的滿月。
小區門口,她犯了難。
這裏到從前的出租房,沒有直達的公交車,隻能打車。
可…打車至少得十幾、二十塊錢,她渾身上下也就不到五十,距離月底還有好幾天…
正想著,一輛眼熟的豪車停在眼前。
江則怒氣衝衝的下了車。
看到她身邊的行李,他恨不得一腳把行李箱踢壞。
“讓你住你就住,折騰什麼!”
這一嗓子,把滿月嚇的一哆嗦,當即紅了眼,抓著沈清河的衣角往她身後躲。
江則尷尬的幹咳了聲,放低音量。
“我不是說了嗎,這裏環境好又安全,距離你上班地方也近,適合你們住,又不用你花錢,你有什麼不滿意的?”
“我不想跟你吵。”沈清河一手攬著滿月的肩膀,要走。
下一秒,滿月整個人被江則提起來了。
“啊,姐姐!”滿月驚叫。
“你。”江則平視著手裏連掙紮都不會的小不點,“我跟你姐姐有話說,你先進車裏待一會兒。”
他打開車門,輕輕把孩子放進後座,又去前排拿了袋餅幹,“邊吃邊等。”
門關上。
他再次麵向沈清河,歪頭,皺眉。
“行了,吵吧!你說說,為什麼不能老老實實接受別人的好意?你吃苦上癮?你說!”
“是因為自尊心?你都窮成這樣了!安全沒法保證,吃不飽穿不暖,一天忙得腳打後腦勺也掙不到幾個錢,你留著那點自尊心,有價值嗎?”
“跟你說了一百次了,我是看你可憐,好心幫你,你為什麼非要拒人於千裏之外?”
沈清河不說話,隻靜靜的看著他。
平靜。
沒有情緒。
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一絲暗湧。
“我說的不對?那你反駁我啊!還是你無言以對了?那你就…”
“你是喜歡我嗎?”她盯著他的眼,滿是認真,還有疑惑。
江則愣住了。
“什、什麼…”
“我問你,你是喜歡我嗎?所以才擔心我發燒,送受傷的我去醫院,還給我房子?你這是在追我?”
“你…”江則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泛紅,透著難看的綠。
最後彙成黑色。
“你少自作多情了!”他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