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隔天早上,溫今漾被門外的喧鬧驚醒,太陽穴突突地疼。
她聽出來了,是白湫荷搬進來了。
隻是沒想到,霍景明竟連一天都等不得,如此急切。
客廳裏,霍景明扶著白湫荷在沙發上坐下,眼中充滿了憐意。
不知霍景明對她說了些什麼,惹得她捂住肚子,咯咯直笑。
聽到腳步聲,霍景明轉過頭,視線在溫今漾身上短暫停留,語氣尋常得像在吩咐傭人:“醒了?湫荷以後住家裏,她以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姐,身子又重,你多費心照顧。”
溫今漾沒應聲,目光落在白湫荷身上。
落難千金,即使住進了有婦之夫的家裏,也不肯委屈分毫。
白湫荷回眸和她直直對上,隨即毫不客氣地說:“這就是你老婆?看著也不怎麼樣嘛。”
說話很不客氣,但霍景明隻是寵溺地看著她。
“景明,我看了一圈,還是覺得二樓朝南的主臥陽光最好,視野也開闊。以後給寶寶做嬰兒房最合適不過了。”白湫荷看霍景明沒有對她上一句做出反應,更加得寸進尺。
溫今漾渾身一僵,猛地看向霍景明。
那是他們的婚房,承載了他們整整三年記憶的地方。
霍景明聞言,卻隻是挑挑眉,“你喜歡就好,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不行!”溫今漾聽到自己幹澀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霍景明的目光倏地冷了下來,“不過是一間臥室,有什麼不行?”
他不再看她,直接揚聲喚來傭人:“來人,將太太的東西搬到三樓客房,盡快把主臥騰出來給白小姐。”
在場的傭人停下手裏的工作,同情地看了一眼溫今漾,隨即匆匆上樓將她的東西收拾了出來。
十八歲生日他送的小熊抱枕、大學畢業他送的高跟鞋、結婚一周年紀念日兩人一起做的娃娃......
溫今漾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它們撤出原本屬於她的婚房。
她站在原地,隻覺得呼吸困難,頭像是要裂開一樣疼。
世界仿佛被罩在一個巨大的玻璃罩子裏,所有的聲音都變得模糊不清,溫今漾想,大概是抑鬱症發作了吧,不然她怎麼會這麼累?
霍景明看著她無神的眼睛,皺了皺眉,心裏泛起幾分漣漪,上前幾步,“行了,昨晚我說過,你永遠會是霍太太,湫荷不會影響你的地位,你不要這麼斤斤計較。”
溫今漾眼神渙散,最終隻扯出一抹笑,“隨你吧。”
反正,到時候她也是要離開的。
就在這時,她口袋裏的手機震動起來。
“溫小姐,今玥小姐情況突然惡化,還請您過來一趟!”是醫院的電話。
溫今漾腦子裏“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理智,抓起手機就想往外衝。
“等等,”霍景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湫荷昨天就想吃龍井酥,你先去給她做了再走吧。”
溫今漾腳步僵住,他的話太過荒謬,以至於讓她以為是自己幻聽了。
“算了吧,看樣子姐姐有急事,我隻是聽景明說你做的龍井酥是一絕,看來是我和寶寶沒口福了......”白湫荷摸著肚子,張揚的麵孔突然柔和下來,我見猶憐。
“想吃讓廚房做。”溫今漾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抬腳又要走。
“溫今漾。”霍景明的聲音沉了下去,“你怕不是忘了我昨晚說的話,你妹妹的身體,你說了可不算。”
溫今漾猛地回頭,直直撞上他警告的眼神。
“你因為一塊點心,拿我妹妹的身體來威脅我?”她的手指止不住地抽搐,聲音嘶啞。
霍景明冷漠的神情和無恥的話像一把刀直往她心裏鑽,婚後三年的委屈在這一瞬間爆發,溫今漾實在控製不住自己上前,抬起手給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聲,整個客廳鴉雀無聲,就連一旁的白湫荷都詫異地挑了挑眉。
霍景明卻不怒反笑,反倒抬手將溫今漾的碎發別在耳後,“打都打了,就乖乖把點心做了,你妹妹那邊,會沒事的。”
“今漾,一件事不要再讓我重複說兩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