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晚吟出院那天,天空飄著細雨。
她拎著簡單的行李站在醫院門口,連一輛接她的車都沒有。
自她簽了諒解協議,翟鶴明遍再沒露麵;
曾經住了多年的房子,也在坍塌事故裏成了一片斷壁殘垣。
她站在雨裏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自己竟已經無家可歸了。
無奈之下,她隻能找了家就近的酒店住下,再熬三天,就能徹底離開這裏,她不想再在這片泥潭裏繼續掙紮。
江晚吟沉沉睡去,迷迷糊糊中,聽見酒店房門被輕輕推開,她剛要睜眼,一隻粗糙的手就捂住了她的口鼻。
再次醒來時,她被牢牢綁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四周是濃得化不開的黑暗,隻有頭頂一盞昏黃的燈在空氣中晃出斑駁的光影。
幾個衣衫襤褸的乞丐圍在旁邊,饑渴的眼神盯得她渾身發毛。
季司謠踩著高跟鞋從陰影裏走出來,臉上帶著怨毒的笑,“江晚吟,沒想到吧?你也有今天。”
江晚吟用力掙了掙:“季司謠?你想幹什麼?”
“當然是讓你下地獄。” 季司謠蹲下身,拍了拍她的臉“憑什麼你要能一直待在他身邊,憑什麼她不肯放下你?”
她一把揪住江晚吟的頭發,迫使江晚吟抬頭:“我要你消失,要你消失的幹幹淨淨,這樣鶴明就能一心一意的陪著我了。”
江晚吟忍著頭皮的疼,嘴角勾起一抹嘲諷:“我下周就要去奧地利,翟鶴明遲早都是你的。”
季司謠卻像是聽到了笑話,“你那麼愛他,又怎麼會舍得離開?”
江晚吟冷笑一聲:“他對你情深意重,不惜把你藏了一輩子,我怎麼可能不成全你們。”
“你竟然也......”季司謠盯著她的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是,我也重生了。”江晚吟看著她的眼睛,眼神裏滿是決絕:“我不要他了!竟然他對你念念不忘、願與你生同寢死同穴,我成全他,你把他撿去就是。”
“你以為我會相信?”季司謠將她的頭狠狠砸在地上:“你就是想我放鬆警惕,把他搶回去!”
“我不會給你機會的!你必須消失!永遠消失!”
季司謠越來越瘋狂,衝著旁邊的乞丐招了招手:“好好照顧她!”
說完,她將江晚吟猛地往乞丐中間一推。
自己則轉身退了出去,鎖上了門。
“季司謠,你瘋了!”江晚吟驚恐的尖叫被乞丐們的淫笑覆蓋。
翟鶴明坐在辦公室裏,總覺得有什麼東西狠狠拽住了他的心臟。
指尖的香煙吐著一圈一圈的煩躁。
他拿起桌上的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 “江晚吟” 三個字不知為何會跳出來。
他盯著那名字看了許久,指尖不受控製地按下通話鍵。
“嘟”
一個斷了半截手指的乞丐猛地攥住江晚吟的手腕。
“嘟”
另一個滿臉皺紋、嘴角淌著涎水的老乞丐撲上來,“嘶啦”一聲,她身上單薄的襯衫瞬間被撕碎。
“嘟”
幾個乞丐圍著她推來搡去,有人扯她的頭發,有人拽她的褲子......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小美妞,你就別掙紮了,我們一定好好伺候你。”乞丐們的汙言穢語格外惡心。
對這些饑不擇食的乞丐來說,即便她遍體鱗傷,也隻是他們肆意欺辱的對象。
江晚吟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狠狠咬在一個乞丐的手臂上,拚了命的掙脫束縛。
可這是一個幾乎密閉的小屋,隻有一扇小窗。
乞丐們步步逼近,她用力推開生鏽的窗戶,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遠處突然傳來警笛聲。
乞丐們貪婪的看著她的背影失落歎息。
江晚吟一瘸一拐不回頭的向前跑。
離開警局,江晚吟攔了一輛出租車去了機場,她拔出電話卡,從窗口扔了出去。
往後,她的世界不再有他,也願不再有欺騙。
來路漫漫,願是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