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要!”
我瘋了一樣嘶吼,想要推開那個惡毒的女人。
可我什麼也做不了。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管藥水,被一點點推進女兒的身體。
念念開始劇烈抽搐,心跳監護儀上的曲線瞬間混亂,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滴——滴——滴——”
聽到聲音的醫生和護士衝進病房。
我焦急地想要抱住女兒,靈魂卻再次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瞬間回到了霍卜煬身邊。
我真的要被逼瘋了!
對著他拳打腳踢,大喊著讓他快去看女兒,去救救她!
可我的手,隻能徒勞地對著空氣揮舞。
魂體離霍卜煬的距離不能超過一米,我焦急又絕望。
而霍卜煬還在專心致誌地做著紙燈籠。
那是念念學校布置的手工作業。
當初念念滿心歡喜地想讓他幫忙。他卻不耐煩地拒絕了。
如今作業的時間早過了,他倒演上了“好爸爸”。
突然,門被推開。
林舒悅抱著蘇浩浩撲到霍卜煬腳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煬哥!你快看看浩浩!”
“我......我剛才看到小瞿帶著秦箏和念念,鬼鬼祟祟地從婦產科出來......”
“我隻是想上前關心一下,結果秦箏她......她就跟瘋了一樣,拿刀子刺傷了浩浩!”
“我的心臟好難受......我不敢去醫院了......”
看著蘇浩浩手臂上那道淺淺的血痕,霍卜煬氣得攥緊雙拳,手中的紙燈籠都被捏爛。
他叫了相熟的私人醫生,來家裏給林舒悅母子醫治,然後瘋狂地撥打我的電話。
打不通,就打小瞿的電話。
但小瞿的手機落在了搶救室外,也打不通。
“好......好得很!”
霍卜煬怒極反笑,轉身一腳踹翻了放著蛋糕和禮物的桌子。
蛋糕和禮物被他發瘋似的踩得粉碎。
“明天!給浩浩大辦生日宴!全隊都必須到場!”
他對手機咆哮,語音被發到了群裏。
與此同時,醫院裏。
經過兩個小時的搶救,念念的心跳,最終還是變成了一條直線。
醫生一遍遍地撥打著霍卜煬的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
電話當然是被守在霍卜煬身邊的林舒悅,悄悄掛斷了。
守在醫院的隊友們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最後,還是小瞿沙啞地開口:
“明天是念念的生日,我們給她......過完最後一次生日,再送她走吧。”
第二天。
我和霍卜煬的家裏張燈結彩,熱鬧非凡。
巨大的生日蛋糕擺在客廳中央,浩浩站在蛋糕前,滿臉得意。
林舒悅依偎在霍卜煬身邊,笑靨如花。
全隊的同事都來了,隻是每個人的臉上都沒有一絲笑意。
“吹蠟燭咯!祝我的好大兒生日快樂!”
霍卜煬帶頭鼓起了掌。
蘇浩浩鼓起腮幫,正準備吹滅蠟燭。
砰!
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小瞿和另外幾名同事,一身黑衣,麵容肅穆地走了進來。
他的手裏抱著兩個骨灰盒,一大一小。
他身後的人,則捧著兩張被黑布蒙著的遺像。
“霍卜煬!”
“我們......送烈士及其子女回家!”
霍卜煬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他慌亂地質問:
“送哪個烈士回家?你們在胡鬧什麼?!”
話音未落。
一陣風從敞開的大門吹了進來。
將那兩塊蒙著遺像的黑布,輕輕吹落。
照片上,是我和女兒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