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分手?”
蘇冀風像是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眉頭緩緩蹙起。
“野璐,你在和我開玩笑嗎?”
他的語氣沉了下來,仿佛她剛才說的是一個無理取鬧的笑話。
“我當然知道。”紀野璐聲音平穩,聽不出任何波瀾,“簽諒解書,然後分手。這是我的條件。”
蘇冀風的耐心似乎耗盡了。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就因為我先救了宋清清?她一個女孩子,不像你大大咧咧,我自然要先救她,你不該這樣吃醋。”
“更何況,你不是也安全出來了嗎?野璐,別這樣,我很忙,沒時間陪你過家家。”
紀野璐忽然覺得,她從來沒有真正看懂過這個人。
她疑惑地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
“可我當時,離她隻有幾米距離。”
“直到警察出現前的那五個小時,你為什麼沒有回來呢?”
蘇冀風啞口無言,隨後,像是大度地放棄和她糾纏似的,主動調轉了話題:“算了,你剛剛醒,我理解你心情不好,我送你回學校吧。”
紀野璐卻搖了搖頭,“不用了。”
兩人不歡而散。
直到蘇冀風離開,紀野璐才忍不住哭了出來。
她哭了一整晚,哭幹了眼淚,也哭死了那顆心。
天亮時,她摸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許久未曾聯係的號碼。
電話接通,那頭傳來一個威嚴而沉穩的男聲。
“喂?”
“爸,”紀野璐的聲音沙啞不堪,“我不想在國內耗著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我聽你們的安排,去英國讀書。”她閉上眼,一字一句地說,“五天後就走,你幫我訂機票,處理好退學手續。”
“好。”
第二天,紀野璐便回去準備收拾自己的物品。
可剛走到宿舍樓下,一個熟悉的身影擋住了她的去路。
蘇冀風站在那裏,手裏捧著一大束嬌豔欲滴的紅玫瑰,另一隻手提著一個包裝精致的紙袋,裏麵放著幾隻名牌包。
“昨天是我不好,我不該對你發脾氣。”他的聲音放得很柔,“你看,你上次說喜歡的包,我給你買回來了。別生氣了,好不好?”
周圍有早起的學生路過,看到這一幕都停下了腳步,開始竊竊私語。
“哇,那不是蘇學長嗎?好浪漫啊。”
“他女朋友好幸福......不過聽說前兩天綁架案她也在,是不是因為這個鬧別扭了?”
“肯定是啊,你看蘇學長都親自來道歉了。她也太不知足了吧,蘇學長那種情況,先救更弱的那個不是很正常嗎?她自己又沒什麼事,還耍小脾氣,真是作。”
那些議論聲不大不小,剛好能飄進紀野璐的耳朵裏。
她突然笑了。
她沒有接那束花,也沒有看那個包,隻是抬起眼,平靜地問他。
“蘇冀風,你是在道歉,還是在告訴我,我應該感恩戴德,不該給你添麻煩?”
蘇冀風臉上的笑容一僵。
就在這時,一個清脆又帶著幾分急切的女聲插了進來。
“蘇學長!”
宋清清快步跑了過來,她看到蘇冀風手裏的玫瑰和名牌包,眼睛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嫉妒,但很快就被痛心疾首的表情所取代,她轉向紀野璐,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紀野璐同學!你怎麼能這樣!蘇學長為了你都做到這份上了,你還想怎麼樣?你知道這束花、這個包要多少錢嗎?這些錢,你知道能幫助多少個像我一樣,連學費都交不起的人走出大山嗎?你太不懂事了!”
她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周圍所有人都聽清。
一時間,所有人看紀野璐的眼神都充滿了譴責。
紀野璐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她。
宋清清被她的無視氣得臉色發白,她轉頭看向蘇冀風,語氣瞬間軟了下來,帶著撒嬌和嗔怪。
“學長,你看她總是這樣,好像全世界都欠了她似的。”
蘇冀風終於收回了手,他側過頭,對宋清清說話時,語氣明顯輕鬆了許多,甚至帶上了一絲調侃的意味。
“好了,別氣了。你再皺眉,都要變成小老太婆了,除了我,還會有誰幫你?”
這副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壓垮了紀野璐的耐心。
“我走了。”她冷冷地丟下三個字,轉身就要離開。
“等一下!”
蘇冀風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無法掙脫。
“紀野璐,你鬧夠了沒有?”他壓低聲音,語氣裏滿是警告,“今天是我們在一起一周年紀念日。地點我已經訂好了,所有朋友都會到場。你現在跟我鬧分手,是想讓所有人都看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