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6歲的盛明珠被譽為芭蕾舞界“百年一遇的奇跡” ,業內流傳著一句話,
無論你多麼刺眼的天賦,在她麵前都需要讓路。
可20歲的盛明珠卻是個廢物,雙腳殘廢,終身隻能在輪椅上度日的廢物。
我接受不了如此變故,多次求死。
可每次都被家人救回來,姐姐甚至為此斷了一截手指。
她不顧還在滴血的手,懇求我活下去。
“大家都愛著你,求你了。”
因為擔心,媽媽辭退了工作在家陪我。
爸爸工作間隙飛往各個國家,尋找專業的醫生和特效藥。
我麻木兩年的雙腿終於有了一絲感覺,卻聽到媽媽的嗚咽,
“她還不如去死了好。”
......
我轉動著輪椅,默默地離開,剛想分享的喜悅一瞬間被澆滅。
手上攥著的藥也被我扔進垃圾桶。
腦海中響起爸爸興奮的聲音,明珠,這次的藥一定行。
坐上專屬電梯來到三樓,姐姐正紅著臉打字。
聽媽媽說,她好像談戀愛了。
她打字不太熟練,少了一根手指頭,因為我。
雲夢杯領獎的那天我站在舞台中央,穿著爸爸媽媽給我定製的公主裙。
姐姐在不遠處給我拍照。
“明珠,笑一個。”
我回頭衝姐姐甜甜的笑,卻發現她上方的聚光燈搖搖晃晃。
“小心!”
我來不及思考什麼,衝過去就將姐姐推開。
於是剛拿了世界青年賽第一的盛明珠,再也不能跳舞。
我難道不恨姐姐嗎,我當然恨過。
最激烈的那次我將手邊的花瓶砸在地上,用破碎的瓷片抵住自己的喉嚨,大聲哭喊為什麼出事的是我。
姐姐情緒同樣激烈,她去廚房拿了一把刀,
“還給你,我都還給你!”
“你沒了腿,我將手給你行不行?”
即使傭人攔的及時,姐姐還是失去了一根手指。
媽媽將姐姐送去醫院,走時失望地瞥了我一眼。
“你還要將這個家作成什麼樣子才滿意?”
我捂著臉,轉身去了醫院的最高層。
二十七層的風灌進我的褲腿裏。
但是沒關係,所有的痛苦都快結束了。
其實我是有些恐高的,猶豫的那一分鐘姐姐衝過來緊緊抓住我。
“明珠,不要!”
“是姐姐錯了,我求你,活下去好嗎?”
因為太過用力,手上的紗布又被鮮血浸滿。
媽媽在旁邊用力地扇了幾下自己的臉。
“媽媽不該說那樣的話,我們不能沒有你。”
於是,我又重新回到了家,但這次,我學會將自己所有的尖銳情緒都隱藏。
我知道,那會傷害到我的家人。
可痛苦實在令我徹夜難眠,我愛上了安眠藥,愛上了刀尖劃開胳膊的痛感。
前者能讓我睡個好覺,後者則能讓我感覺到活著。
“明珠,是不是餓了?”
姐姐放下手機,推著我到樓下餐廳。
“姐姐,那個人對你好不好?”
“當然好啦,我還跟他說,我結婚了也要帶著我們明珠。”
“他同意了,我們打算將你的房間安排在我們對麵,方便照應。”
“明珠,你說好不好?”
姐姐蹲下來,將一盤布丁放在我手上,臉頰上殘留著害羞的紅暈。
“好呀。”
姐姐對我的乖巧有些意外,站起來摸摸我的頭。
她將我送回臥室後,媽媽端來一杯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