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醫院回家的路上,顧京禹的消息跳了出來。
「又醋?不是說學著信任我?」
岑皎月幾乎能想象出他皺眉不悅的表情。
她嗤笑一聲,發了個小貓歪頭的表情。
「沒有呀,怎麼了?」
對麵沉默了幾分鐘,才發來一句。
「隻是工作搭檔。皎皎,別找知雪麻煩。」
要真問心無愧,他跑來質問解釋什麼?
岑皎月指尖在屏幕上停了停,然後繼續打字,語氣比剛才更軟。
「知道呀,我會乖乖的。瑞士天冷,注意保暖,別感冒了。」
發完這句,她退出聊天界麵,再沒點開過。
接下來幾天,她也一次都沒主動找顧京禹。
隻是每天早晚準點問安,像設定好的報時程序,不多一字,不少一秒。
也敷衍的像上下班打卡。
第五天深夜,顧京禹提前結束瑞士行程回國了。
岑皎月早就收到他的航班時間,卻不僅沒有前去接機,還早早睡下。
聞道一股刺鼻的白花香水味時,她皺了皺眉,裝作剛醒的樣子揉了揉眼睛,聲音含糊:“你回來了?”
顧京禹站在床邊垂眸看她,眼神晦暗。
“皎皎。”他突然開口,“你最近很冷淡。”
岑皎月頓了頓,無辜道:“有嗎?”
顧京禹解開襯衫最上麵兩顆扣子,在床沿坐下,目光鎖住她。
“不打視頻,不分享日常,我回國不接機就算了,連燈都不留一盞。”
岑皎月看著他眼底隱約的慍怒,隻覺荒謬。
以前她每天發幾十條消息,他偶爾才回複一個字;她撒嬌求他多陪陪她,他冷著臉讓她懂事;她等門等到淩晨,他不耐煩地訓斥她像個怨婦。
現在她終於成了他期望的樣子,不吵不鬧,不粘人不查崗。
他卻不滿意了。
“我隻是在學著你喜歡的樣子。”
岑皎月垂下眼,語氣裏恰到好處地摻進一絲委屈,“你說過,希望我獨立一點,別總纏著你。”
顧京禹盯著她看了很久。
久到岑皎月以為他要發火時,他聲音低下來。
“皎皎,你真的還愛我嗎?”
岑皎月心臟漏跳一拍,伸手環住他脖頸,仰頭吻上他的唇。
顧京禹身體僵了一瞬,隨即扣住她後腦,反客為主地加深了這個吻。
氣息交纏間,他把那些未盡的質問都吞了回去,轉而用另一種方式確認她的歸屬。
黑暗中,岑皎月睜著眼,看著天花板上模糊的紋路,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床單。
次日一早,她熟睡中被人搖醒。
顧京禹麵上不辨喜怒:“我今天去公司。”
“好呀。”岑皎月勉力撐開打架的眼皮,語氣隨意,“路上小心。”
顧京禹又沉聲說:“你不送我?”
想起他昨晚那個問題,岑皎月心裏輕嘖一聲,仰頭又親了一下他的唇角。
“不耽誤你時間了,早點回來。”
顧京禹握住她手腕,沒讓她立刻退開。
“皎皎,我們現在結婚了。”
岑皎月眨了眨眼,等他下半句。
“你可以更……”顧京禹斟酌著用詞,指尖摩挲著她腕骨。
她像是不解的追問:“什麼?”
顧京禹看著她的眼睛,突然歎了口氣,鬆開手,站起身,拿起西裝外套,
走到門口,又停住腳步,回頭看她。
“想不想來公司?”他問,語氣像隨口一提。
聞言,岑皎月眼中再抑製不住,露出一分冷嘲。
早在很久之前,她想多些跟顧京禹的相處時間,也為了證明自己不隻是花瓶,提出過想進顧氏。
顧京禹當時怎麼說的?
他翻著文件,頭也沒抬:“你懂什麼?別添亂。”
後來她自己跑去投簡曆麵試管培生,一路順利到終麵,卻被他指派去做行政助理。
她堂堂岑家獨女,top院校的管理學碩士,坐在格子間裏整理報表、訂會議室、泡咖啡。
於知雪空降副總裁那天,岑皎月還在為一份別人弄錯的會議紀要背鍋挨批。
她隔著玻璃牆看見顧京禹親自帶於知雪熟悉環境,兩人並肩走過辦公區,所有人都起身打招呼。
當晚她問他,為什麼於知雪可以直接做高管?
顧京禹那時輕蔑的眼神她至今難忘。
“做人貴自知,皎皎,你拿什麼跟知雪比?”
氣得她第二天就從顧氏辭了職,卻也因此沒能提前發現於知雪在岑氏項目中做的手腳。
“怎麼?”顧京禹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不想來?”
岑皎月回過神,揚起一個柔軟的笑。
“想呀。但我怕自己做不好,給你丟臉。”
“不會可以學。”顧京禹眉梢微挑,像是終於得到滿意的答案。
“明天來報到,設計部或者品牌部,看你喜歡哪個,我讓人資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