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岑皎月算了一下時間。
兩個月前,正是顧京禹和於知雪去瑞士的時候。
原來如此。
她想起顧京禹的那句“我愛你”,突然胃裏一陣翻湧。
顧京禹這些天的舉動,可能是對她有愛,更多的也許是愧疚。
對她失去的那個孩子的愧疚。
對她可能再也無法懷孕的愧疚。
但這點愧疚,並不妨礙他和於知雪有另一個孩子。
護士小聲問:“岑小姐,我們還過去嗎?”
岑皎月搖搖頭:“回去吧。”
回到病房,岑皎月拿起手機,給餘塢發了條信息。
「幫我查兩件事:一,我的車是不是給人為動過手腳。二,於知雪的孕檢記錄,越詳細越好。」
發完消息,她剛放下手機,護工的電話就打了進來,聲音慌張。
“岑小姐,不好了!您母親不見了!”
岑皎月心臟一沉:“什麼時候的事?”
“就、就剛才,她說要午睡,我就去給她打水,回來人就不見了!”護工急得快要哭出來,“我已經讓醫院幫忙找了,可是……”
“我馬上過來。”
岑皎月拔掉手背上的輸液針,血珠立刻滲了出來。
她顧不上擦,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趕到岑母病房時,裏麵已經亂成一團。
護士、護工、保安都在,唯獨沒有岑母的身影。
岑皎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調監控。”
醫院起初以保護隱私為由推脫。
直到岑皎月冷著臉說:“我母親有精神障礙,現在失蹤了。如果你們不配合,我立刻報警,順便讓媒體知道貴院連病人都看不住。”
監控室的門很快打開了。
畫麵調到岑母病房走廊,時間倒回兩小時前。
於知雪的身影出現在鏡頭裏。
她穿著米色風衣,手裏提著一個果籃,笑容得體地跟護士說了幾句什麼,然後走進了病房。
岑皎月攥緊了拳頭。
病房內的監控是她早就悄悄安裝的,為了隨時了解母親的情況。
她調出那個隱藏攝像頭的畫麵。
於知雪把果籃放在桌上,走到病床邊,俯身看著岑母。
“伯母,您還記得我嗎?”她聲音輕柔。
岑母呆呆地看著她,沒有反應。
於知雪從包裏拿出一遝照片,一張一張攤在岑母麵前。
第一張是岑皎月車禍後的現場照片,車子變形,玻璃碎裂,觸目驚心。
第二張是她被抬上救護車的照片,滿臉是血。
第三張是醫院診斷書的局部特寫,上麵清晰地寫著“可能影響生育功能”。
岑母的呼吸開始急促,手指顫抖著想去抓那些照片。
“岑小姐真可憐啊。”於知雪歎息,“好不容易嫁給京禹,現在卻……”
“您知道嗎,京禹早就嫌棄她了。岑家一堆麻煩,她又不能生孩子,離婚是遲早的事。”
她湊近岑母,聲音壓得很低:“其實這一切都怪您。當初那場車禍,您為什麼活下來了呢?您要是死了,岑皎月就不用這麼辛苦,也不用……”
“啊!”岑母突然尖叫起來,雙手抱住頭,渾身劇烈顫抖。
於知雪後退一步,收起照片,表情恢複平靜:“您好好休息,我改天再來看您。”
她轉身離開,步伐從容。
監控畫麵裏,岑母在病床上蜷縮了很久,然後突然跳下床,鞋都沒穿,衝出了病房。
岑皎月看著屏幕,指甲深深陷進掌心。
如果於知雪現在就在她麵前,她或許會親自把人撕碎。
就在這時,對講機裏傳來保安的聲音。
“人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