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年了,我還是沒能成為蘇家女婿。
而那個“英雄的弟弟”顧言舟,也還是沒有從蘇家搬走。
蘇家是消防世家,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家中若有烈士,
家屬的婚事需要已故烈士的“同意”。
所謂同意,便是由蘇家掌權人,在烈士的紀念碑前擲硬幣,擲出正麵,才算吉利。
我的未婚妻蘇明溪,為我們的婚事擲了九十九次硬幣,每一次都是反麵。
第一百次,我隔著紀念陵園的柏樹縫隙,
看到了那枚高高彈起、穩穩落在地上的硬幣——是正麵,人頭朝上。
蘇明溪卻盯著那枚硬幣,沉默了許久,對身邊的顧言舟輕聲說:“隻能是反麵。”
“言舟從小被顧家捧在手心長大,姐姐犧牲後,他沒吃過苦。”
“若是我和林硯結婚,搬出去就照顧不了他了......他會受不住的。”
我終於意識到,原來她是不想嫁給我。
沒關係,我也不想娶了。
我收拾了行李,買了去往邊陲小鎮的車票。
——那裏有我最思念的人,
七年前,所有人都說她犧牲在了那場大火裏,
可我收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隻有兩個字:【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