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錢,顧知知倒是非常樂意接的。
隻是她這要求提得太過於無理,讓她結婚,她這時候去哪找一個人來結婚。
再說了,婚姻乃是人生大事,她總不能隨便找個人吧。
顧知知將支票推了回去,連帶著手裏的那張,“抱歉吳小姐,我不能要。”
“為什麼?”吳秀貞疑問。
似是想到什麼,她神情一緊,“難道你想跟我搶文博。”
“吳小姐多慮了。”
顧知知扯了扯嘴角,“我和周博文已經結束了,現在我也已經從周家搬了出來,吳小姐不必如此緊張。”
要說是其他人,吳秀貞倒是不緊張,畢竟她自詡長得好看,家世又好。
可偏偏是顧知知。
從那天在藥店錢碰見她和周博文說話,她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後來一查,果然如此。
並不像周博文所說那般,顧知知隻是他們周家的一位普通幫傭。
他們兒時就認識,一起長大,一起上書塾,一起經曆過許許多多的事情。
有著很多共同回憶。
而這些共同回憶裏,都沒有她。
她不相信周博文會放下顧知知這樣一個無私奉獻,且長得好看的女孩。
她沒猜錯,從戲院回來沒幾天後,周博文就提出了要讓顧知知作為姨太太的要求。
她不想因為顧知知破壞兩人來之不易的感情。
所以,隻能是解決她了。
顧知知一愣,沒有感到驚喜,反而是麻煩。
她再次解釋,“吳小姐,我已經說了和周博文沒有任何關係,更不會做什麼所謂的姨太太,你的錢我不會要,更不會聽你的話找個人隨便結婚,請離開吧。”
頭一回被拒絕,吳秀貞愣住了。
隻一秒,她再次問道:“你當真不肯答應。”
“不!我絕不會答應你的要求。”
“你可別後悔!”
吳秀貞撂下狠話,將支票塞回包包裏,轉身上了車。
轎車在她麵前開走,顧知知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抬腳離開。
回到家,顧知知推開破舊的木門。
入目即是正在院子裏鍛煉的靳時川。
顧知知眼睛一亮,“靳川!”
靳時川聞聲抬頭,就看見一雙亮晶晶的眼睛,顧知知上身穿著一件款式簡單的短衣。
下身穿著一件及腳踝的淺色長裙,烏黑的長發披在肩上,頭上帶著一個寬大的淺米色發箍。
笑臉盈盈站在陽光下,很是好看。
沒注意到靳時川異樣的神情,顧知知跑過去將他拉到石桌前坐下。
“你猜我幾天帶回了什麼?”
她眼睛很好看,亮燦燦的。
靳時川咳嗽幾聲,移開目光,“帶回了什麼。”
“這個!”
顧知知從白色布包裏拿出兩團用紙包裹著的東西。
在靳時川疑問的目光中,她將兩團東西推到他麵前,“打開看看。”
靳時川拿起一個,掀開上麵包裹著的紙巾,一股濃鬱的糕點香味傳出。
“糕點?”靳時川抬眸。
顧知知點頭,“快嘗嘗,可好吃了。”
看著她這副踴躍的模樣,靳時川突然想到了用一個動物形容她。
——兔子。
頭頂豎起的兩個碎發更像了。
“愣著幹什麼,快吃啊。”顧知知推了推他的手。
靳時川順勢張開嘴抿了一口,糕點的甜膩味在味蕾暈開,混合著玫瑰花的香味。
“好吃吧。”顧知知期待問道。
靳時川看了下,“這是......玫瑰花餅?”
“你怎麼知道?難道你之前吃過?”
陳文強說這個很貴,是他從外地帶回來的。
想起之前靳時川說過他是個外地來的商人,興許他家就是在陳文強出差的那個地方。
靳時川點頭,“吃過。”
“你家那邊賣這個嗎?”
賣?這個靳時川不知道,不過隻要他想要,沒什麼得不到的。
靳時川點頭,“嗯。”
顧知知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她一把抓住他的手,“靳川,等你養好傷回家了,我不求你給我什麼錢,你記得時常寄點玫瑰花餅過來給我就行了。”
“好。”靳時川應下。
顧知知高興道:“說好了的,那我先進去做飯了。”
“你現在傷沒那麼重了,我們可以不煮粥了,天天吃粥我都膩了,我做其他菜也是很拿手的,等會你就等著嘗嘗吧......”
顧知知邊在灶房忙活,嘴裏邊嘀咕個不停。
靳時川已經提前洗好菜了,她隻需要做就行了。
米飯淘過一遍放進鍋裏煮起,顧知知將早上買的肉拿出,洗過一遍後切成肉末,連帶著切碎的胡蘿卜,玉米粒一起放進專門蒸煮的小砂鍋裏,在表麵灑上調料,蓋上蓋子。
生火,煮起。
再將剩下的一顆空心菜剝開,放進煮沸騰的水裏過了一遍撈起,放進碟裏端出。
過個十分鐘左右,砂鍋裏的肉末煮熟了,蓋子被頂開一個口子,混合著胡蘿卜絲和玉米粒的肉末香味溢出。
顧知知掀起砂鍋蓋子,一股熱氣蒸騰飄起。
用濕抹布包裹著手,握住砂鍋兩側,端起往外走。
將砂鍋放在石桌的墊子上,又回灶房盛了兩碗飯。
顧知知朝屋裏喊道:“靳川,出來吃飯了。”
靳時川換了一身衣服,從裏走出。
遠遠的,就聞到了石桌上的菜香味,顧知知捧著碗一口一口吃著飯。
桌上的飯菜還冒著熱氣。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一幕,靳時川久違地感受到了人間煙火氣。
他走過去坐下。
顧知知邊往嘴裏塞飯,邊指著碗上的飯,“可好吃了,你快嘗嘗,前幾天吃粥都給我味覺吃消失了。”
是嗎?他竟渾然不覺,隻覺得那粥怪好吃的。
靳時川端起碗筷。
兩人吃著,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
來人了?這時候會是誰?
腦海中閃過周博文的那張臉,顧知知心裏一咯噔。
她放下碗筷起身,往門口走出。
突然想起身後還有個靳時川在,不行不行,要是被人看到了就不好了。
顧知知趕忙返回,拉起靳時川往裏走,“來人了,你先去屋裏躲躲,等會我再叫你出來。”
沒給靳時川說話的機會,將他推進屋裏,顧知知利索關上門。
敲門聲越來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