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察覺到紀晏廷對薑瀾枝態度的轉變。
之後的幾天,薑瀾枝一直寸步不離跟著紀晏廷。
為了彌補那晚對紀晏廷的愧疚,她特地為紀晏廷訂了遊輪燭光晚餐。
遊輪餐廳內部是中世紀英倫風格,窗外就是無邊大海。
服務生送來鮮花和紅酒時,裴欽言也出現了,驚喜地摸了摸薑瀾枝的頭。
“好巧,瀾枝,你也來這裏吃飯?”
紀晏廷臉上表情一瞬間凝固。
這世上哪有這麼多湊巧的事,無非是處心積慮罷了。
難怪她突然帶他來這種地方吃飯,原來隻是為了跟裴欽言偶遇。
“紀先生,你介意多一個人跟你們一起吃飯嗎?”
紀晏廷哪有拒絕的餘地,因為薑瀾枝早已為裴欽言拉開椅子,她求之不得。
點餐時,裴欽言故意笑著揶揄:“點的都是我愛吃的,你怎麼也不問問紀先生喜歡吃什麼?”
薑瀾枝把菜單推到紀晏廷麵前,溫柔道:“看看想吃什麼?”
他搖了搖頭:“你做主就好。”
一頓飯吃得紀晏廷食之無味,裴欽言和薑瀾枝有聊不完的話,而他就像一個多餘的人。
他起身想去外麵透透氣,不料卻來到另一個區域。
經過其中一個包間時,被人用力推了進去。
裏麵都是曾經覬覦過紀晏廷的名媛千金。
“我就說眼熟,原來是紀晏廷,既然來都來了,陪我們玩玩?”
“紀先生以前可是清高得很,怎麼請都請不動,現在落魄了,也是陪玩了。”
紀晏廷皺了皺眉,這幾個都是追過他很久的人,因為過去曾拒絕過她們而對他懷恨在心。
“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說完就要離開,沒想到下一刻門就被她們堵住。
後背泛起一陣涼意。
“紀晏廷,我勸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今時不同往日,你老實聽話點,就能少遭點罪,否則別怪我們手上不知輕重。”
不知誰的保鏢,過來擰過紀晏廷的胳膊,一瓶酒對著他的嘴就開始灌。
紀晏廷呼吸猛地一窒,一腳往保鏢踹去,他隨手抓起煙灰缸冷冷道:“我警告你們別亂來,否則......”
“否則怎麼?我不信還治不了你。”
保鏢一腳揣在紀晏廷身上,疼得他頭昏眼花,腳下一個趔趄,險些站不穩。
又是一腳直中他胸口,摔倒時額頭撞到桌角,鮮血瞬間噴湧而出。
這群大小姐看到血反而更興奮,強硬地繼續往他嘴裏灌酒。
“本小姐今天就睡了你,裝什麼清純少男。”
話音剛落,包間的門就被人憤怒地狠狠推開。
薑瀾枝看到眼前的場景,雙眼赤紅,衝過來拿起酒瓶就往為首的女人臉上劃去。
“敢欺負我男朋友,我跟你們沒完!”
她瘋了似的把那個女人的臉都劃花了,最後一腳踩在她臉上,逼著她給紀晏廷磕頭認錯。
其他人上前打圓場,薑瀾枝才肯罷休,扶起滿頭是血的紀晏廷疾步離開。
去醫院的路上,她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額頭的鮮血,心疼地手都在抖。
“對不起,我不該選那裏吃飯的,都是我不好。”
紀晏廷已經分不清她話裏究竟幾分真心幾分假意了,他隻知道,這件事絕不是巧合。
剛才那群人裏,分明有人認出了她,才不敢對她還手。
他紅著眼問她:“你為我得罪她們,不怕她們找你麻煩嗎?”
薑瀾枝抵著他額頭,心裏悶悶的堵得慌。
“不怕,沒有什麼比你更重要。”
要不是知道她一直都在騙他,或許他真的會被她這句話感動地熱淚盈眶。
可惜,這一切都是假的,她說的每一句話他都不敢相信。
車裏格外安靜,薑瀾枝的手機鈴聲打破了短暫的沉默。
下一秒,她身體猛地一繃,臉色也變得很不好看。
“晏廷,你一個人去醫院可以嗎?”
紀晏廷怔住,嘴角逐漸泛起一抹苦笑。
車子停在路邊,她急急地下車,身影逐漸消失在後視鏡,紀晏廷才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想起剛才聽見的電話裏那個聲音。
“瀾枝,裴欽言出事了,你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