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郝繁懿的感激

“孔子十五歲就立誌學武，學成後，和三十個人幹架才需要站立起來打。”

“打四十個人，他便不必疑惑自己要不要留手。”

“打趴下五十個人，別人就知道他乃是天命之子。”

“打倒六十個人，孔子耳邊就再也聽不見讓他不順心的話。”

“打翻七十個人，所有人在他麵前無論想要幹啥都得認慫，不敢逾越他定下來的規矩。”

賢妃這一頓解釋說完，長秋宮陷入了詭異的安靜當中。

過了許久，良妃才問：“別的都還好說，認慫作何解？”

“從心啊！這可不是‘慫’麼？”

“原來如此……”

良妃若有所思，過了會兒，笑言道：“那我真是太‘竹本’了。”

眾人原本隻是發怔，等到良妃把這“拆字法”學以致用，大家便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周盈用手扶著靠枕，笑得直不起腰杆，幾番想要開口說些什麼，最後都隻化作幾聲“哎喲”。

淑妃更加誇張，剛剛喝到嘴裏的一口茶險些噴出老遠，她想放聲大笑偏偏又不能笑，憋得實在辛苦。

便是德妃也拿帕子掩住嘴，輕笑不斷。

碧桃等侍女原不敢笑得太肆意，可想笑這種事兒吧，越想忍反而越忍不住，不多時她們就索性不忍了，一個個彎腰屈背，捧腹不已。

“賢妃姐姐，秦大將軍傳授你的，怕不是《掄語》吧？”

麵對耗盡全力把茶水咽下的淑妃的這一靈魂拷問，賢妃連連點頭。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秦依瑟發現眾人都在笑，隻有天胡、地胡、門清和自摸一臉莫名其妙，不自在地撓了撓後腦勺。

“沒！沒什麼！我就是想說，秦大將軍實在太有才了。”

淑妃豎起大拇指，隨即又別過頭笑得肩膀發抖。

周盈深吸一口氣，勉強止住笑意，全力讓自己保持平靜。

“五天後就五天後吧！賢妃，這些日子你可別再同別人約麻將了。”

“好嘞！”

聽得秦依瑟答應下來，周盈看向良妃郝繁懿，問她道：“良妃，你五天後可方便？”

“別人的麵子可以不給，但皇後娘娘既然開了口，臣妾自當準時赴約。”

良妃這話暗藏玄機，周盈眨巴眨巴眼，沒太明白她話中的含義。

“放歸各宮適齡宮娥之事，確實需要咱們細細思量、好好商議，臣妾待會兒就去廣內殿查閱相關典籍，好借古鑒今，盡力為皇後娘娘分憂。”

前往廣內殿？

聞言，周盈不禁恍然，良妃大概以為是自己向溫歧進言，這才換來她自由出入廣內殿的權限。

不用說，這必是溫歧的手筆，替周盈向良妃施恩，好令她心懷感激，支持周盈，讓周盈這個皇後當得更順遂。

“放大齡宮女出宮是行善積德的好事，娘娘把這旨意一頒布，誰會不感恩戴德？”

“要我說呀，這事兒再簡單不過了！到年紀了的就放她們出宮，沒到年紀的就讓她們暫且先等著。也沒有什麼值得咱們嘀咕的呀！”

賢妃對宮務並不熱衷，倒是淑妃有些自己的見解。

“放宮娥們出去自然不難，難就難在有出就得有進，宮裏這麼些個主子，總得有人伺候才行。”

“那就另選年輕的姑娘入宮唄！我大楚總不至於缺人吧？”

“宮裏規矩這麼多，隨便招人進來如何使得？新入宮的人總還得先悉心培養培養，才能放到各宮去聽用。”

淑妃歪著腦袋想了想，展顏笑道：“這樣一來，尚宮局的壓力可就大了。”

“不僅如此，陛下和皇後娘娘仁慈，那些外放出宮的宮女從此自由了不說，還能領一筆賞賜以做安家之用。”

“這是德政不錯，然而這賞賜該給多少，宮裏多出來的這筆支出又該如何平衡，都需要咱們幫皇後娘娘仔細參詳參詳，好拿個穩妥的主意。”

良妃心中已略有盤算，言及此處便起身行禮，恭謹道：“皇後娘娘，您這邊眼下若無他事，臣妾就先行告退，往廣內殿去了。”

周盈昨晚思索一夜，和良妃的想法不謀而合，如今聽她願意幫自己籌謀，一時分外感動。

“良妃且去吧！朱筆、青墨、白紙、紫硯，你們好生伺候良妃娘娘，叫她看書別太入迷，仔細傷了眼睛。”

賢妃見有人帶頭離去，朝淑妃使了個眼色，謝逅雨心領神會，當即和她一並提出告退。

德妃默默跟著照做，很快就隻留下周盈和碧桃兩個。

“這下好了！有良妃娘娘幫襯著，小姐總算不再是孤軍奮戰。”

“說什麼呢！即便沒有良妃，我還有小桃子你呀，哪兒談得上孤軍奮戰？”

“也對，除了我還有陛下呢！”

“是啊，還有溫歧。”

周盈低吟一句，垂下眼睫。

都說最難消受美人恩，溫歧又何嘗不是“美人”？並且還是個頂級美人兒~

“小姐要不要去和陛下說聲謝謝？陛下的好意咱們已經領受了，若不表示表示，豈非顯得您不知情識趣？”

“嗯……”

碧桃眼見周盈有所動容，可沒想到下一秒她又狠狠搖了搖頭。

呸！

不要反省自身，而要苛責他人！

進宮為後這事兒本就是溫歧逼的，這會兒他明裏暗裏幫忙，那也是理所當然，自己幹嘛要謝他？

再者說，這要是一去道謝，難免又會被他拿捏，到時越陷越深，敢問情字何解？

不去見溫歧果然是對的。

在第三次下棋大敗虧輸，並賠進去三個未知承諾後，周盈無力地把下巴擱在棋盤上，抬眸看著眉眼含笑的帝王，第一感覺居然是賞心悅目！

“喂！你憑什麼長這麼好看？”

溫歧摸摸自己精致的麵龐，坦然道：“父母所生的，我也沒有辦法。”

“哼！你就仗著你好看可勁兒欺負我吧！誰還沒有年老色衰的一天，等著吧！等你老了醜了，臉上皺紋能夾死蒼蠅的時候，我遲早把這輩子色迷心竅做下的蠢事，一一跟你算個清楚！”

“阿盈這是準備與我白頭偕老了？”

“誰說……”

周盈暗惱一時嘴快說錯了話，翻過這一篇不提，把手伸到溫歧麵前。

“《晚香亭弈譜》呢？你讓小李子去長秋宮找我，分明是約我來參研純根先生棋路的，我怎麼就稀裏糊塗答應和你賭棋，還不知不覺就搭上了三個承諾呢？”

溫歧低笑不語，喚來小李子，讓他把棋譜交給周盈。

夥計啊夥計，朕的目的已經達成，往後你就好好跟著女主人吧！

“話說，你贏了我三個承諾，到底想要我幹什麼？”